胡斐并不知苗人凤和胡一刀的过去,毕竟他生下来没多
久父母就先后双亡,抚养他长大的平阿四对他的身
世也向来讳莫如深。
但他很敬佩那日大雨中的商家堡内苗人凤不出手便吓退
阎基,并让田归农不敢轻举妄动的
气势,在他心目中高手风范大抵如此
更何况,他还是南小姐的丈夫。
胡斐点头,肯定道,“是,我就是胡一刀之子,胡斐。
他昂着头挺起胸膛,非常响亮非常自豪地对苗人凤说出自己的身世,事实上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只是个普通的贫苦孤儿。他也是前不久才从平四叔那里知道,原来他是有父亲的,他父亲也不是什么普通人,他是赫赫有名的辽东大侠胡一刀。即便眼下他担下这个名头,性命之危远大于荣耀。
他也毫无畏惧,毫无遮掩。
因此苗人凤震惊过后,并没怀疑胡斐的话。
他很欣赏胡斐这样的铮铮气势,看着小胡斐就像看到了十三年前豪情万丈的胡一刀,情况危急下他来不及细说,只欣慰大笑道,“孩子,我和你父亲胡一刀是知己至交,当年他将你托付给我,我却以为你已经被贼人所害。”
“天可怜见,终于还是叫我寻到了你!”
胡斐对苗人凤竟和他父亲相识一事也觉震惊非常,但还不等他回应,另一边就有人冷冷一笑道,
“那敢情好,你们俩今日就可以一块去地底下向胡一刀报喜。”
福康安身后的一伙人盯着他们。
或许是室内温度越来越高的缘故,一个个眼珠子发红,像沁着血气,他们是想要用这两个人的性命来换商老太开门。福康安带来了九个人,陈禹已经身死,剩下八人里除了四个是他的亲随外,倒有四个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除王剑英兄弟外,还有少林派的古般若,天龙门南宗的殷仲翔,殷仲翔和陈禹一样在江湖上名声早显。就连最年轻的古般若,看着也是双目有神,伸出手来干如枯木,手指口口,不必动手就知定是外家的一把好手。刚才说话的是殷仲翔。
天龙门南宗和北宗的关系一直不好,在南宗的人看来,北宗掌门田归农和苗人凤是世交,自然对他也多了许多迁怒。闻言,却是赵半山先厉声大喝,挡在了胡斐面前。
“你们有六个,我们只有三个。咱们倒先瞧瞧,是姓赵姓苗姓胡的先死呢,还是你们姓富察姓王姓殷的先死。他和胡斐没什么交情,仅仅只是不屑于用一个孩子的命换自己的命罢了。
苗人凤不善言辞,并不理会殷仲翔这挑衅之语,心想若要取他性命只管上前,站的远远的尽说些口舌功夫又有什么厉害?他平生经历许多险境,眼下也能临危不惧,唯一叫他担心的只有不会武功又身体柔弱的妻子南兰。福康安始终没有发话,但他的目光一直沉沉凝望着她。
“表小姐,您还是到我们这儿来吧。”
他不开口,但自有贴心的人揣摩他的心思,福康安带来的四个亲随里并不是没有人认得南兰,例如那位年纪最大的张管事。他一开口就是昔年富察府里下人们对她的称呼。
“表小姐,冤有头债有主,商老太的对头只有他们两个,何必搭上我们这些不相干的无辜人的命陪?”南兰看了他一眼,掠过福康安。
她知道这实际是谁在让她作出选择,但她仍然只站在原地,手执着苗人凤的手没有分开,她轻而郑重地摇头缓缓道“张管事,多谢你的好意,但我和富察府已经没什么关系了,现在和往后我自然是要和我夫君同进退的。福康安唇角顿时用力一抿。
“更何况,各位真的觉得眼下自相残杀就能得偿所愿吗?”
“这铁厅怕是从打造之日便是预备用来杀人的万全之策,商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