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苦、喝起来更苦,张无忌从知道他的寒毒没有药以之后就不再为难自己喝药了。但现在明知道这药没多大用处,仍是顺从地喝了一碗又一碗。
喝的他本就苍白的脸都变青绿了。
但这时坐在他对面等着看药效的少女伸出玉一样洁白、雪一样晶莹的手喂给他一颗糖到他唇边,上挑的狐眸冲他眨眨眼笑吟吟对他道“别担心,这是我特制的糖,不会冲了药性。”
于是张无忌立时觉得不苦了,嘴里的糖顺着食道一路往下,蔓延到四肢百骸,心头都是甜滋滋的。
但试药不光苦,还危险。
一日张无忌喝了药后立时就吐血了,寒毒发作,且这回不光冷,冷一会儿又发起高热来,又冷又热,当真是十分折磨人。这一次昏倒前,他终于看到眼前少女美艳的面庞现出惊慌之色。
依然是靠着一阳指的缓解,张无忌醒来时朱九真就坐在床边守着,犹疑地问他,“你还愿意给我试药吗?”聪慧的少年看得出其实她仍是不想放弃的,她这样霸道又好胜的性子岂会甘愿半途而废?可她到这时,却问了他愿不愿意....张无忌本该说不愿意的,可是瞧着少女微微圆睁那双美丽而狡黠的狐眸含着几分希冀、几分委屈和不情愿,这样水汪汪、眼巴巴看着他。少年鬼使神差地道,“我愿意的。”
于是他如愿看到她眸中瞬间迸出欢喜之色,微微蹙起的眉眼舒展开明艳的笑颜,她本就是生地十分浓烈张扬的美姿容,笑起来就更盛了。简直将世间光彩都凝聚在了她面庞,耀眼不可方物。
尤其她欢喜起来突然一把扑过来抱住了张无忌,少年单薄的身躯要时间就僵硬了,感觉满怀都是比云还柔软的触感、比花还馥郁的香气。耳边则是少女比糖还甜蜜的嗓音,“无忌!你真好!”
张无忌苍白的脸上已经满是比天边的云霞、比少女的胭脂还深的红,他紧张、羞怯、激动地身体都在微微颤抖,却呐呐说不出半个字来。但他想,这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真好听。
他又想,其实她担心什么呢,该担心的是他啊,如果不是因为寒毒,因为试药,他要怎么才能得到她这样全神贯注的目光呢。***
那天以后,张无忌仍然给朱九真试药。
但他能敏感地察觉到少女对他的态度有了细微的变化。
比如从前张无忌住在外面客院里,每日都是朱九真吩咐小凤来领着他去内院里找他,可现下有时却是朱九真亲自来找他。她突然有了奇思妙想,等不及地拉着他的手往药房跑。
在橡木制成的、长长的走廊上,少女披的猩红貂皮斗篷在张无忌眼前翻飞,如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般美丽而热烈,灼灼耀目。有一种吸引着飞蛾扑火的魔性魅力。
他披着那件已送给他的雪白狐裘紧紧跟在后面。
朱九真有时会回眸和他谈笑,那双狭长魅惑的白狐一般的眼眸顾盼之间都是一片绮光艳影,在张无忌心头掀起无数惊鸿。再比如,朱九真不再只让张无忌试药。
这天早上醒来,下了一夜大雪的外面满目银装素裹,张无忌醒来后不愿朱九真冒着这种严寒的天气来找他,自己赶紧先往内院去。如今就连那些守门的狼群都认得他了,不需要人领着他进去了。
张无忌本想坐在厅堂里等,但他刚走进朱九的院子,突然迎面有一团银色的球向他袭来,以他的身手自然不会躲不过。但少年硬生生止住了自己下意识地动作。
因为他已经看清了那是个雪球。
更因为他看到了不远处的廊下亭亭而立,盈盈含笑看着他的红衣少女,漫天的雪光映衬地她玉骨清绝,眉间红痣艳绝。于是张无忌站在原地任那雪球砸了他满身。
“无忌!我们来打雪仗吧!”
她这样兴高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