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是在出神,但目光停在空中一点落不到实处,显得有些失魂落魄。
伏原由香无法克制地去胡思乱想——为什么白井未郁这家伙会出现在这里,都国三了,她不应该抓紧练习准备升学吗?
为什么……她会戴着经理的工作牌?
不同学校的乐团开始调试设备和试奏,乐器的响声在场馆内响起。
“呜——”
在一声骤然响起甚至有些刺耳的小号声中,白井未郁把头埋进了膝盖里,发出一声短促的、被音乐声完完全全遮盖住的哽咽。
明明背景音足以把正常音量的谈话都压过去,伏原由香却清晰听见哭泣的声音。对方轻微耸动的肩膀,对方紧紧环抱自己的手臂,无一不透露出无法掩饰的、如同失去前路的压抑。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上前的时候,社团成员总算找到她,拽着她朝试奏点走去。
白井未郁的身影逐渐缩小为颤动的黑点,消失在了伏原由香的视野中。
……
再见到白井未郁时,就已经是对方转学过来的事了。
当时她百无聊赖望着窗外,听老师在台上讲转学生的相处事宜,听得昏昏欲睡,满脑子都是吹奏部要负责的应援安排。
排球部过几天是春高预选赛的最后一场,该安排谁去参加应援呢。要不还是去跟濑户学姐商量商量好了,但是她最近好像很忙……
直到转校生走进班内,伏原由香把身子正过来,往门口看了一眼。
“大家好,我叫白井未郁。”
她曾经最想要打败和探索的对象,端端正正站在讲台,面上的微笑如同清风徐来,使人自然而然生出好感。
伏原由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着班里一起鼓掌,又是怎么目送白井未郁走向座位的。她感觉凉意在身体内蔓延,沿着血液汇入四肢百骸。
记忆里那个站在领奖台上方,恣意高傲的身影,似乎越来越模糊了。
她看着白井未郁言笑晏晏与他人攀谈,却再也找不到“大提琴选手白井未郁”的半分身影。原本最耀眼最锋芒毕露的存在,在学校变得碌碌无名,见面时永远带着温和又礼貌的笑意。
……不该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