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
在山里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又和夜袭的那群灰山狼缠斗,虽被雨水冲了大半宿,但汗水混着血腥的味道还是很浓郁的。
余白看起来弱小,却能把这屋子里的东西收拾得整齐干净。
屋内那些小碗小盆啊整整齐齐地摆放,而且余白每天都会坚持洗漱刷牙,或睡前擦拭,天暖和一点时候,还要烧水把全身洗一遍。
除了这些,阳光好的时候余白还会坚持晒太阳,所以霍铎尔总能嗅到他身上那股干净温暖,又带草药的味道。
霍铎尔跟了过去:“白,这些交给我,你去睡觉。”
他记得余白每天都要吃药草,但也时常睡不好,白天很难打起精神。
余白:“雨声那么大,你又刚回来,哪里能睡着?”
他可能真被满身血水的霍铎尔吓到了,哪怕得知没事后,心里还是置了几分气和后怕。
霍铎尔还想再说,余白揉了揉鼻尖,揉搓过的鼻子瞬间红了,显得可怜。
他把话全部咽回肚子,余白想怎么做都可以了。
雨势不小,尽管屋顶铺了四层叶子,还是有些雨水渗漏进来,所幸不算严重。
这晚很快就过去了,余白在天亮前又睡了个回笼觉,等他迷迷糊糊睁眼,周围空荡荡的,一丝光束穿过屋檐的缝隙落在墙角,他盯着看。
余白身下垫了一层兽褥,身上盖着另外两张。
霍铎尔推门进来,恰好看见他艰难地把手脚从卷成一团的兽褥里拔出来,露出的脸蛋红扑扑的。
霍铎尔:“白。”
余白下床时脚一软:“什么时候了?”
霍铎尔:“快到正午。”
余白呐呐:“怎么不叫醒我?”
一想,霍铎尔估计看他昨天夜里起来,想让他多睡会儿。
昨晚下大雨,外头积了不少水坑,可院子却不见狼藉。
霍铎尔起来很早,先把猎回三张狼皮毛去脂后浸泡干净,又照余白的习惯把院子打扫了一遍,积水都清了出去。
余白拎着猪毛小牙刷刷牙,回头一瞅,发现霍铎尔从锅里拿出蒸熟的粉粉豆,还有一锅鸡汤。
他半夜那点别扭很快消散,呆呆笑了笑。
吃过早食,太阳出从东边升起来了。
院里的冷意一点一点驱散,屋里头比外面还冷,于是余白拎着一包叶团,走到屋檐底下摆的一块木头桩子上坐好。
霍铎尔把晾起来的狼皮翻了个面,瞥见亚雌兽乖乖坐在木头桩子上。
阳光晒得他头发毛茸茸的,染了一层温暖的色泽,垂低一截颈子纤细柔弱,双手扒拉着怀里的东西。
叶子一片片剥开,霍铎尔凑近了看,皱眉道:“怎么药草快没了。”
余白采回来的药草和他吃的不同,他吃的这些是老兽人春天时采集的。
正是这些药,让奄奄一息的他保留了一口气,直到今天。
余白拿起药片含进嘴里,朝兽人弯了弯眼眸。
霍铎尔却笑不出来。
和余白相处的这段日子,他还是很瘦弱,早晚都要吃药,
如果药吃完了,会不会……
霍铎尔半矮下腰蹲着:“白,你和我说这些是什么药草,我出去帮你采回来。”
余白轻轻摇头。
霍铎尔眉头一跳:“白?”
余白:“别紧张。”
又很好脾气地解释:“药草不是想采就能有的,有些药草需要春天才能采,有的就得秋天采,还有的晚上才能摘,有的呢,清晨的时候采摘最好。”
他把叶子重新包起来,露出浅浅的笑意:“等来年春天,就能采到我吃的药了。”
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