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半晌,他若有所悟,那些人的目的是拿到银子,并不是想把他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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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梨正在新铺子里盯着人整修,这间铺子在内城,因为此,她手头的积蓄去了大半,所以只能和人一起合谋做生意。
那一座白泥山很大,她一个人吃不下来。如今她根基薄弱,太让人眼红了,到时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虽然也能解决,可花费的心思太多,就不划算了。
因此她拉上了城里生意做的最好的几家,甚至还让大人以他们的名义掺了一股,又有大人的亲戚分一股。
这么多人盯着,谁要是敢使坏,都不用她出手就会被人摁下去。想也知道应该会很顺利。
这间铺子她打算做成样品铺,但凡有外地的客商来,就带他们到这里。外面摆的是普通一些的瓷器,特意修了两间精品房。正指挥木工,忽然面外有人急匆匆而来。
楚云梨眼就认出那是兄弟俩的同窗,她有些意外:“出了什么事?”
小男子汉跑得满头大汗:“姨,有人来把玉林带走了,说是有事情找您,让您赶紧回家。”
楚云梨好奇谁这么不长眼,在前天,她已经和城里连同刘东家在内的七家富商签订了契书,另外的两家昨天也签好了。后面两家可是衙门和大人的妻弟,有脑子的人都知道不要得罪她。
“是什么人?”
“不知道,听说是让还赌债。”七八岁大的孩子已经听玉林兄弟说过自己那不成器的父亲,猜到他们这一次多半是被当爹都给连累了。
楚云梨气笑了,抬步出门上了马车。
没有到自家院子门外,就看到那里站着一群人,个个高高壮壮,足有十几人。
马车停下,楚云梨一眼看到了被围在中间的两个孩子,道:“孩子不懂事,你们有话跟他们也商量不着。让他们进屋吧,咱们找个地方坐下说。”
癞疙宝见她没有慌张,也没有哭哭啼啼。赞道:“不愧是铁娘子,办事就是爽快。我已经在茶楼订了一桌席面,铁娘子请吧!”
进了茶楼,到了雅间中。楚云梨也没有坐,直言:“如果你们是让我帮范继良还债,那对不住,我绝不会给一个子儿。”
癞疙宝正在掏那张借据,闻言气笑了:“你先看看吧,这可是他亲自摁的手印。我也没逼迫,他自己提出的。父债子还天经地义,他说自己没能力还,我们觉得挺有道理。所以才找到了两个孩子。当然,你不愿意帮忙,我们也不敢强迫,毕竟欠钱的人不是你。只是,以后我们一得空,怕是要多叨扰两个孩子了。”
楚云梨也不看那张纸:“少装模作样,你从一开始就是冲我来的,当我不知道呢?”
“爽快!”癞疙宝笑道:“您生意做那么大,又不缺这点儿钱,花钱消灾嘛。只要你老是平账,以后咱们就是朋友,遇上了事尽管可以来找我们帮忙。”
当然了,帮忙的价钱得另外算。
楚云梨没有说话。
癞疙宝再接再厉:“说起来,范继良可真不是个男人。一般人都干不出他这么缺德的事,你讨厌他很正常。但人活一辈子,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谁让你之前眼睛瞎,看上了这么个混账东西呢?把这债还了,就当时花钱买教训。”
“我不是气他。”楚云梨终于开口,似笑非笑地道:“只是在想,你这胆子可真大。”
她扬声吩咐:“余叔,你跑一趟,去将衙门的陈师爷请来。”
癞疙宝面色微变,半信半疑地问:“你认识陈师爷?”
衙门里的师爷多半是当地人,但这一位可不同,陈师爷是大人从京城带来的,等闲不给人好脸色,很难讨好。
“有几分私交。”楚云梨笑吟吟拿起了那张借据:“几百两银子,我总要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