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晨光中,吐出来的血落在地上后成了一片黑色,刘母吓一跳,村里人在生病后大部分都是忍,忍不住了才去看大夫,等到开始吐血,那就真的命不久矣。
刘母不想死,心里一害怕,整个人直直往下倒。
书生也被吓着了:“伯母,你们家里其他的人呢,让他们出来帮帮忙啊!”
听到书生这话,刘母更是绝望。一家子老老少少好几口人,但此时却谁也指望不上。
男人在看到牡丹身下的血后就被吓着了,喝了药也不见好转。大儿子的腰伤还未痊愈,大夫再三嘱咐不能劳累不能干活,大儿媳妇一干活就要晕,大夫那意思,大儿媳再操劳随时可能会死,女儿浑身是伤,还刚刚落了个孩子,更是指望不上。至于小儿媳妇……不提也罢。即便小儿媳妇没有落胎,也不可能真的让她去救小儿子。
两人又不是真正的夫妻,小儿媳妇身后的主子可是知府家的公子。小儿子若是不避嫌与之传出了闲话……他有几条命敢和知府公子抢人?
并且,这一次小儿子出事,刘母就怀疑是三少夫人或者是三公子动的手。
怀疑只能压在心底,刘母不敢去求证。无论哪一个,她都得罪不起。
指望不上家里的人去城里帮忙,刘母只能勉力打起精神,坐上书生的马车去城里见儿子。
楚云梨听到外头的动静之后,飞快起身,兴致勃勃要去城里帮忙。
刘母没有拒绝,这种时候,即便是带一个废物在旁边,也比她一个人要好。
去城里的一路上,刘母想到自家的日子每况愈下,一天比一天倒霉,忍不住放声悲哭。
刘启南被打得跟猪头一样,整个头脸都满是青紫红肿,躺在那里无知无觉跟死了一般。刘母哭了一路,想着自己要打起精神听大夫说病情,这才止住泪水,可她进医馆看到儿子的惨状,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了满脸,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大夫,我儿子要不要紧?麻烦您多用好药,银子我有。”刘母哭哭啼啼,慌慌张张掏荷包。
大夫看过了太多像刘母这般伤心的亲人,叹气道:“银子的事不急,你先镇定下来,我跟你说一下病人的情形。”
刘母忙不迭点头,看到儿子伤得那么重,她就知道不乐观,想问又不敢问。大夫主动说自然最好了。
“有几处伤得很重,右手和左脚的骨头都断了,这些都是次要的。”
听到大夫这话,刘母要晕过去了,骨头都断了还是次要,那什么是主要?
“头上的伤比较严重。”大夫伸手指了指刘启南的头,“不光是外伤,还有内伤,我都不知道他能不能醒过来。醒过来之后,可能还有其他的病症……头很复杂,受伤之后会影响全身各处,也可能变成个傻子……所以你要有心理准备。”
刘母白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她寄予厚望的小儿子,怎能变成一个傻子呢?
本来还以为帮了知府三公子的忙,明年就能考中秀才,当时即便不往上走,一个秀才的功名也足够全家用了。
随着刘母晕倒,一阵鸡飞狗跳,大夫看见了和刘母一起来的楚云梨,伸手招了招:“你是他们的家人吧?把这些药拿去熬,熬了之后灌下去,药费……等你娘醒了再说。”
刘母很快就清醒了过来,惦记着儿子伤势的她,便是晕倒了,也是挂念着的,醒过来之后一把握住了楚云梨的手:“宝云,我在做梦对不对?启南没有受伤对不对?”
楚云梨一本正经:“娘,别自欺欺人,三弟就是病重了,大夫说,能醒过来还是好的,这一辈子都再也醒不过来也有可能。”
听到这话,刘母又要晕,她强撑着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强打起了几分精神,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