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公公婆婆,自己就能当家做主,好歹能看到一点儿做人的希望,可婆婆头一年走,我那男人就瘫在床上了。他死了之后,我唯一的儿子又摔断了腿,媳妇儿也跑了,今年我孙女病了……大夫说再不用好药就没了……呜呜呜……”
说得抑扬顿挫,夹着哭声,像是这院子里在哭丧。
白父脸色很难看。
白雪梅本来不打算再多管闲事,毕竟方才自己帮了一个人之后父亲和夫君都已经很不高兴,向来不多话的母亲都说了自己,可这妇人实在太可怜了。她上前把人扶起来:“你孙女病得重不重?大概要多少药费?”
“不知道。”妇人哭哭啼啼:“估计没有三五两银子治不好。”她又强调:“我不是骗子,这一辈子没有过过一天的好日子,以前都熬了下来。这次是真的走投无路,你们要是你不帮我,回头我买一包药一家子吃完一起走,也省得留在这世上遭罪。”
白雪梅眼中满是怜惜。
陈见山一开始本来也打算出手相帮,三五两银子就能救一条性命,没撞上不知道就算了,这都撞上了,就当是日行一善。可在听到妇人后面一句话时,他脸色沉了下来。
这分明是威胁嘛。
白雪梅心里明白,方才在门口的那个人很可能是个骗子,说是写借据,结果一拿到银子跑得比狗都快。应该不可能会还了。可这人……不帮的话,她心里会过意不去。
“这样 ,你去请李大夫,回头诊费和药费我来付。婆婆,好死不如赖活着,你可不能走绝路啊。”
妇人千恩万谢,哭着走了。
白雪梅将人送到门口,忽然看到外面还有不少人围观着。甚至还有一架熟悉的马车,那是严月娇所有。
她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过去吵架了。换做以前,她肯定要上前讥讽几句,但今日是自己的大日子,吵一架这寓意也不好。她抬手关门,可人群中忽然又冲出了两个壮汉,他们抬着个门板,门板上的人脸色发青,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过来之后也不多话,朝着她就跪,直接磕头,求她救命!
白雪梅面色僵住,余光一扫,看见人群里还有两个妇人在哭哭啼啼,看那位置,跟这地上跪着的几人好像还没关系,一左一右站着,互相也好像不认识。
也就是说,这眨眼间,至少还有三波人等着她帮忙。
她是很愿意帮别人没错,可……没完没了。她也受不住啊。再说,为何要挑今天嘛。
白雪梅一咬牙,管他死啊活的,再帮别人,陈见山要翻脸了。于是,她抬手就关门。
可她力气小,根本就关不住,其中一个男人用手放在了门上,被门夹了好几下也不收手。
“菩萨,你就帮帮忙吧。我这个弟弟要是再不喝药就要没了,大夫说要用人参吊气。”
白雪梅:“……”
她又看了一眼门板上的人,这会儿似乎还在抽抽,皱眉道:“他病得这么重,根本救不活……”
“我知道!”那男人没起身:“我弟弟的儿子去找他舅舅借钱,他舅舅在隔壁城,一来一回至少要三天,这都去了四天了,最多三天人就能赶回来,我想让侄子见他爹最后一面,大夫说,用人参还能吊住几天,可我们买不起人参。只要五两……买不起一整支,切几片就行。菩萨帮帮忙吧!”
说着,又开始磕头。
楚云梨坐在马车上,看着这番情形,不打算出手帮忙。说难听点,那两个男人穿得并不差,又是亲兄弟,如果他们真的想让弟弟等到儿子回来,五两银子……就算家里拿不出来,找几个亲戚凑一凑,应该相差不大。退一步说,就算凑不出来,也没多大的事,看床板上的男人张嘴呼吸,每活一息,那都是受罪。还不如早早地去了呢。至于让儿子送终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