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这样的大户人家很讲究吗?
尤其女儿家身上用的东西,等闲是不会拿给外人的,结果这衣衫还是温热的。
这总算是对吩咐自己办事的人有了个交代,可不止没有放松,不知怎的一颗心却提了起来,这一家子磨蹭半天送出来一套嫁衣,之前还听说连嫁妆都没带。会不会赖账?
胡昌盛送走了客人,回到家里时已经是深夜。本来无比期待的新婚之夜在看见温盼柔臭着一张脸时,兴致瞬间就消了大半。他含笑上前:“柔儿,我终于娶到你了,此生再无憾事!”
温盼柔似笑非笑:“真的?我可没有嫁妆,也没有银子。”
胡昌盛哑然:“这些都是身外之物,我是那么肤浅的人么?”
就是!
温盼柔知道这个男人对自己有十足的耐心,这份耐心里有多少是为了她的父亲和银子谁也不知。总之这感情绝不会那么纯粹就是了。
胡昌盛看出来了她的不高兴,其实他心里也不好受,可怎么办呢?温盼柔是他能够娶到的身份最高的女子,哪怕她什么嫁妆都没带。他也只能哄着,甚至还要赶紧圆房,免得到嘴的肉飞了。
新婚之夜两人并没有多亲近。反正翌日早上起来,乔氏没有看到新婚夫妻之间该有黏黏糊糊,反而是儿子像跟屁虫似的撵在儿媳身后。
她心里颇不是滋味。
“娘,你让巧云去酒楼里拿一些点心回来,柔儿不想吃饭。”
乔氏:“……”
点心那么贵,酒楼里的点心价钱还要翻上一番。这是银子多了没地方花吗?
不想吃饭就是不饿,饿了自然就知道吃了。
乔氏紧紧抿着唇,怕自己张口说出难听的话,问:“酒楼的那些账你打算怎么办?”
这话既是对着儿子说,也是告诉儿媳:家里没有多少银子给你胡乱糟蹋。
温盼柔又不傻,不至于连这样的意思都听不出来。她从小到大就没有在吃穿上省过,凭什么一家人就要各种抠搜,早知如此,她还不如不嫁呢。
“胡昌盛,你买不买?不买我就回尚书府让我爹给我买。”
此话一出,母子俩都闭了嘴。
官员新婚,可以再家歇三日,回门之后才复职,胡昌盛在家里找不到事情做,闲得心里发慌。一件事情翻来覆去想了许久后,就会忍不住寻根究底。比如此时,他就想知道尚书府那边对待温盼柔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柔儿,你娘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将嫁妆补给你?”话出口,他察觉到自己语气太过急切,好像娶她就是看那些嫁妆的面上似的。又找补道:“我家底薄,你是知道的,拿不出来什么好东西,就怕你受委屈。”
温盼柔叹息:“我也不知。柳乐琳那个贱妇在哥哥耳边胡说八道,如今哥哥恨毒了我爹,别说我拿不到银子,就连我爹都拿不到。俸禄也要被收去堵那个大窟窿。”她越说越愤恨,“温盼安要让我爹将这十几年来府里的开销全部还出来,你说过不过分?”
胡昌盛:“……”
这话不好说。
他昨晚上喝得醉醺醺,趴在桌子上时就听到了边上的同僚在议论。也才知道岳父大人年轻时候抛开心上人,跑去娶了首辅之女,忍辱负重多年后熬死了父女俩,又将心上人接到身边。
说实话,岳父挺过分的。难怪温盼安逸一朝翻身之后不放过他。
可是,若是岳父以后都夺不回掌家权,自己怎么办?
想到酒楼那边让他今日过去结账……胡昌盛坐不住了,他是绝对拿不出银子来的,也实在不愿意再去借利钱了。如今能够将那些债还上的唯一法子就是去找温盼安。
“柔儿,你在这儿习不习惯?”
温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