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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要紧是那双眼睛,楚云梨一对上,忍不住先笑了。她心里欢喜,也没忘了自己的来意,将手里的盒子一一打开放在大姑娘面前:“姑娘,我帮你每一样都试一下。”
今天没白来。
陆大姑娘陆淼淼偷瞄了一眼自己兄长,道:“好。”
“不用试。”陆庆安递出一个荷包:“其实是我想要。李东家在我手背上试一下吧。”
试脂粉是假,把脉才是真。
楚云梨上前仔细“试”过,道:“今儿我以为是陆姑娘要,带来的都是女子所用。用在男子身上有些不合适,男用的脂粉我铺子里也有,稍后再送来。”
胖嘟嘟的姑娘陆苗娘闻言满脸诧异:“男人的脂粉不都是女人一样么?”
“当然不一样。”楚云梨笑了笑:“男女肌肤不同,用一样的脂粉,肯定不合适。”
她起身:“我先走一步。”
陆庆安也跟着起:“劳烦东家了。我送你。”
他衣衫宽大,空荡荡的,不摸也知道衣衫底下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
楚云梨瞄他一眼:“公子还在病中,好好歇着吧!”别折腾了,小心倒下。
看他这模样,应该是刚来不久。
陆庆安执意,没人能拦得住,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有风吹来,衣袂飘飘,他真就瘦得跟一根竹竿似的。
楚云梨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回头就看见拱门处的下人都福身行礼,下一瞬,胖胖的中年男人从外面进来,看见二人,微愣了一下:“庆安,这是谁?”
陆庆安随口道:“是妹妹请来的东家。”又伸手一引:“请!”
他不太想让楚云梨与之对上。
楚云梨是无所谓,陆老爷不想放过,皱眉打量:“什么东家?你们什么都不缺,哪儿还需要从外面买?”
“是脂粉。大姑娘妆台上干干净净,花一般的年纪,该打扮一下。”楚云梨坦荡荡,又瞄了他一眼,恍然道:“陆老爷当家,没注意到这些小事很正常。老爷放心,脂粉不贵,也就是您一顿饭钱。”
“家中有方子,女眷上脸的东西,不用外头乱七八糟的,出了事,你们也赔不起。”陆老爷满眼鄙视,又教训侄子:“别什么人都往府里领,万一丢了东西……”
陆庆安刚来此处,身子还没有调养好,本来是不想搭理她的,此刻却再也忍不住:“堂堂陆府,还怕小贼?”
陆老爷皱眉:“庆安,家业再大,需得开源还得节流。不能因为银子多,就拿着到处送人,这买东西也得慎重,不就是脂粉么,然后我就让管事给淼淼送些过来。”
语罢,一挥手:“来人,送这位东家出门。”
陆庆安不搭理他,自顾着往外走。
陆老爷见状:“年轻人不懂事,听长辈的总没错。”
“爹走的时候,我已经十四,算是半个大人。”陆庆安冷冷看着他:“当年的事我亲眼所见,哪怕过去了六七年,有些事我还记得。比如我爹的病根本就没有那么重,是你换了大夫。才让他病情越来越重,还说是大夫医术不精。既然是大夫医术不精,为何不换人,还让他一直留着?”
陆老爷恼羞成怒:“当初大夫的去留,也不是我一个人决定的。还有府里的康来,他跟在你爹身边多年……”
陆庆安打断他:“所以,前天他已经病逝。”
他语气平淡,陆老爷却生出了一身白毛汗。
康来前两天突生恶疾,后来就不行了。陆老爷一直都没多想,他看着面前的侄子,真觉得侄子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陆庆安伸手一引:“李东家,请!”
楚云梨颔首,抬步往外走,到了门口时,低声问:“要不要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