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4
有当时在雪兰道场的人之前没注意到沐寒, 这会儿也注意到了;这些人都记得当日的情境,见识过沐寒当时不依不饶的样子。
所以纵然有很多人没想过沐寒修为的问题,此时也依旧保持安静。
他们觉得就按这个人的性子——之前的表现, 这会儿冒头的一定会被她架起来不得下台。
就如同现在的顾修士。
况且,这事当时就有了定论,一是有人怀疑这位须姓金丹其实已经是元婴修士, 一是她拿出的那药物根本不惧人查, 两者结合, 基本敲定了那浮桥纯是无理取闹打压晚辈。
而仙宗出身的修士,有些已经想起了这件事的另一部分后续。
这位真的去找丹堂、执法堂做丹药药性鉴别了, 东西就是没问题的,浮桥这个老前辈因为这事儿失了面子, 直接闭关不出了。
倒叫人个个都或是单纯感叹没什么坏心思或是幸灾乐祸地道一声没气量——毕竟连个赔不是都不敢。
联想他之前的咄咄逼人,如此品格德行, 着实令人不敢恭维。
“如此, 想必天光峰更不能跟文长老善罢甘休了。”有人心中思忖着。
先前看着, 还觉得浮桥当时唱的那一出戏影响不大,但现在看来, 这事已经成了某部分人诋毁天光峰真传弟子的一个话柄了,影响比大家所想当然认为的要大。
沐寒看着像是已经把事情解决干净了, 让所有人回归正题的模样,但她威压一直压在那顾修士身上;那顾修士一个金丹中期,被她如此针对, 便是理智上知道她不会当场出手做点儿什么,情绪上也难以有一点点的安慰平复。
他竭尽全力地克制着自己的反应,生怕在这场合下更进一步地丢人现眼——他自己其实已经没什么脸面可丢了,但他还是有出身派系的, 若是表现得过于失态,那么便是将所属势力拉出来陪着丢人了。
可是高阶修士的威压集中在他身上,来自本能的战栗恐惧根本不是他能克制好的;他忍不住发抖,冷汗涔涔,甚至意识都开始模糊。
就在他马上就要晕过去的前一瞬,终于有人站出来给他说一句话了:
“许道友且慢,我先有些话,要同须道友说。”
能觉出沐寒的小动作的人,当然也得是元婴修士;这元婴打断了许好问继续进行的阐述,对着沐寒说:
“顾伦以讹传讹,冒犯道友,实该惩戒,只是此地毕竟是震清等几位道友的道场,而道友刚刚又大度,说了此事便罢,便不要再于此时为难顾伦这个小辈了吧?
“顾伦此番确该给道友郑重赔礼,只是此时诸位道友尚在论道,还请须道友高抬贵手,暂时将这小子放一放。”
这人没说沐寒是怎么为难顾伦的,但点出了沐寒确有其他动作,这让许多看见顾伦情况心中早有猜测的人,确定了这个须修士当真是个不可招惹的角色的想法。
“我何时说作罢了?”沐寒一副觉得这人说话真有意思的模样,“我几时说的?”
那元婴正要答,忽然语塞。
他想起,沐寒和顾修士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一句冷冰冰硬撅撅,带着明显的嘲讽奚落的信你。
沐寒确实没说过要就此放过顾伦。
“赔礼?我倒是用不着。”沐寒看着这元婴,笑着说,“替他说赔礼——兼博门的?
“之前这人抹黑仙宗丹师的时候,你在哪儿?
“这人道听途说,拿着没边没影儿的风言风语谈的兴起——他说的便不是我,也是仙宗的其他丹师,你们若是什么都不知道,怎还由着他心口开河?是觉着他比你们这些当长老的还消息灵通?
“这会儿倒是显出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