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得几百两的收入。
心里胡思乱想,外面天色渐渐亮了起来。范继良心跳得越来越快。
再怎么害怕,该干的活还得干。范继良起身忙碌,一直支着耳朵听前面的动静。哪怕知道那些人都是晚睡晚起,追债也不会早上敲门,他还是忍不住看大门的方向。
日头偏西,一群人骂骂咧咧过来。范继良后院听到动静就猜到是那些人上门了,做生意的人最怕惹上这种混混,这屋子以后还得接客呢,范继良急忙上前,主动掏出了借到的五两多银子:“我准备了这些……”
为首之人瞅了一眼,伸手接过冷笑道:“你打发叫花子呢。”
范继良挤出一抹讨好的笑:“剩下的我一定尽快筹来。”
“别怪我说话难听。从今天开始,该利滚利了,其实上次就该算的,只是我看你是个爽快人,所以才推迟了十天。”为首之人再次冷笑:“今天你给的这点儿,当是请兄弟们喝茶了。如何?”
范继良心里很明白,要是不答应的话,今日自己肯定逃不了一顿暴打。
为了不挨打,他直接咬牙答应下来。
那些人见他愿意,态度缓和了不少,又抱了柜台上的一坛酒,呼呼喝喝地走了。
人走了,范继良才发现之前备好给客人磕的瓜子已经不在,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些人偷偷摸去了。大堂中一片狼藉,他不敢有丝毫的责怪,急忙去打扫。
门口有人看热闹,看到主人家在忙,也不会多留。
等看热闹的人走了,范继良瘫软在地上,额头上已经满是汗,内衫都湿透了。
荷花此时才敢从后院中跑出来,用帕子帮他擦汗:“那些人走了?刚才我在茅房,没来得及出来,他们没打你吧?”
范继良垂下眼眸:“荷花,六娘不肯帮忙。那些债凭我一个人是绝对还不上的,十天之后就已经是一百七十两,就算把我称斤论两卖了都凑不出来。”
闻言,荷花浑身都在微微发抖,眼泪汪汪地问:“那怎么办?我也拿不出来呀,要不你把我交给他们吧!反正这些债都是因我而起,我绝对不会怪你的。范大哥,当初和你分开之后,我一直希望你过得好。早知道嫂嫂有那么大的本事,我就不该来打扰你。她真的是个好人,离开了还来接你娘去伺候。我比不上她!”
最后一句话,过了昨夜之后,范继良也是赞同的。
瞎子是累赘,亲儿子都会嫌弃,更何况是儿媳妇。尤其张六娘完全可以甩开母亲,可她还是主动上门。
那个人,谁要是对她好,她会回以百倍千倍的好。
范继良靠着她的力道起身:“别说这种话,你也很好,当初不嫌我穷也要跟我过日子。要怪就怪我没本事,怪我出身不好,不能让你爹娘放心,将你交给我。”
说到这里,他想到什么,问:“你爹娘如今过得如何?你那几个弟弟都娶妻了吗?”
“娶了,分家了。”荷花苦笑:“爹娘跟着大哥,好几年前就说过不让我回娘家。绝情得很,直接说了不与我走动来往。”
范继良面色复杂:“他们还真的不拿姑娘当人。”
当初荷花做了他媳妇,夫妻俩上门凶神恶煞的,要带女儿回家。荷花当时被吓着了,一点都没有挣扎。范继良想将人留下,哭了求了都跪下了。可夫妻俩铁石心肠,让他拿三两银子就把女儿留下。
他拿不出。
尤其的荷花走的时候都没有被拽着,她自己低着头跟在夫妻二人身后。
那时候他没怪她,毕竟是自己家太穷了。可时过境迁,现在想来那时候荷花要是铁了心要留下,甚至以死相逼。就不信那夫妻二人真的舍得把女儿逼走。
当然,就凭他们卖女儿的架势,荷花就算留下来和他过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