磋磨,除了进喜没有人帮她,凡事亲力亲为,所以厨艺尚可。
她想了想,寒冷的冬夜吃暖烘烘的汤面最好不过。
寒风呼啸,北风刮过树梢卷起一地落叶,傅妙静踩在落叶上,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提着灯笼,鼻子里呼出的气化作一团白雾,转瞬间消失不见。
瑞草轩与峥嵘院比邻而居,傅妙静没走两步便到了,她将食盒放在地上轻叩门环,唤道:“四弟?”
傅妙静等了片刻没有动静,凑近也听不见声音。
透过门扉罅隙的窄缝往里张望,瑞草轩内一片漆黑,傅妙静心里一沉,他难道饿着睡了?
自己白做功?
她心有不甘,不愿机会从手中溜走,加大力气再次敲门:“四弟?楼予烈?”
傅妙静在心里默数着,三十秒无人应答自己就回去罢。
二十八,二十,十五,九,三……
眼看就要数到一,傅妙静心灰意冷,扭身就要走,却听吱呀一声,门从里打开了。
楼予烈没有提灯,披着夜色而来,语气淡淡没有起伏地问她:“嫂嫂,什么事?”
傅妙静从没有做过带有强烈目的的事,忽然紧张起来:“我,我想着你还没吃饭,就送些汤面来。”
楼予烈未搭话,两人陷入沉寂,惟有傅妙静手中的灯笼还在兢兢业业燃烧。
傅妙静顿觉不安,手指不自觉抠着灯笼提手,自己是不是太过火了?
她小心问道:“我是不是吵醒你了?对不住,要不我先走了……”
“进来吧。”楼予烈侧过身,让出一条道。
“嗳。”傅妙静心中一喜,跟着他来到会客的中堂。
一边将食盒里的汤面端出,一边说着早就想好的托词:“细细算来,你染上病也有我的缘故,故不能平白让你承受,怎么说也得帮衬一二。”
瓷白圆碗落在枣红桌上格外醒目,楼宇烈目光锁在其上。
面条热气腾腾,面上卧着细细的鸡丝,翠绿青菜与焦香鸡蛋。
色彩鲜明,香气四溢。
“快坐,面凉了就不好吃了。” 善良的寡嫂招呼道:“我没什么能帮上你的,但总归不会让你饿肚子。”
楼予烈依言坐下,却没有吃面。
“嫂嫂看得清吗?”
“什么?”
楼予烈抬起手,原本修长白皙的手上密布米粒大小的红色斑点。
只粗粗看一眼就令人胆寒。
他盯着胆小如鼠的寡嫂,眼神一错不错,抬起布满红点的手扒低衣领:“这里也有。”
原来被衣领遮盖的脖颈处也一片红。
楼予烈的声音透着冷冽,仿佛金石相碰:“嫂嫂,你不怕吗?”
一语双关。
不知怎的,傅妙静觉得此刻很重要,吞了口唾沫,目光不躲不闪掠过米粒大的红点:“我看清了。”
“我不害怕。”
她给自己打气似的,重复一遍:“我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