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溯原本低着头,俊丽的眉眼的氤氲热气中忍俊不禁地笑了笑,满口答应下来。
待到了午间,沈星溯先出去命管事安排一众僧人去用斋饭,又叮嘱了些琐碎的事,然后才折回来与李氏和阮宁蕙坐在一处用午膳。
燕洄站在沈星溯身后,闻着饭菜的香气也有些意动,便动了动木僵的脚,调整了姿势。
岂料沈星溯简直像后背长了眼睛,燕洄的足尖才挪了半寸,他就回过头来看她,“我让长荣在厢房里给你预备了一桌饭菜。”
主子用膳,做奴才的按规矩应要随侍左右听吆喝,哪有抛下主子独自去吃饭的?
李氏听他这么说,便微微将眉一皱,目光扫过燕洄羞赧的双颊和明显有些讶然的神色后,想到燕洄曾护主有功,自己也不好过于苛责她,便敛去了不满,换了一副筷子殷切地为沈星溯布菜。
燕洄还在兀自发愣,有些不可置信,沈星溯笑道:“怎么还不去,舍不得我?”
燕洄下意识摇了摇头,直觉不对,又点了点头。
沈星溯无奈地指了指门口,燕洄向他福了福身子,低着头迈步出去,险些与挑帘进来的小厮撞到一处。
小厮行色匆匆,绕开燕洄,垂手到屋内,先与各位主子行礼,然后附到沈星溯耳旁说了几句话。
沈星溯听后微微一笑,摆手让小厮退下,放了碗筷对李氏道:“前面有要事等着我去处理,这会儿得过去一趟。”
阮宁蕙刚执筷夹起的肉脯便愣在半空中,最后不动声色地落在了自己碗中,没甚滋味地吃着。
李氏略有些不满道:“什么事还用得你亲自过去,支个管事过去不就成了,这么着也得将饭吃完。”
沈星溯将手一擦,起身道:“晚膳儿子再来给您赔不是。”
说罢不等李氏开口,沈星溯足下挟风,带着小厮出门去。
待走到僻静处,沈星溯头也不回地问道:“都安排妥当了?”
小厮紧走两步,回话道:“那寺庙弟子发现包袱里多了东西,本还想将错就错地掩盖起来,小的们都在旁盯着他的动静,见状直接出来拿他个人赃并获,量他也有口难辩。”
沈星溯步履未停,只淡淡地“嗯”了一声,似乎没有异议。
小厮原在偷觑着他反应,见状高悬的心也踏实许多,跟着沈星溯一路到前院去。
燕洄正巧用完了午饭,早已候在门口的丫鬟听见声响走了进来,对她温和地笑道:“方才二爷说他有事要忙一阵子,让燕姑娘不必陪着,自去房里午歇。”
燕洄乐得清闲,自然不会打听太多,客套了几句,从屋里出来,瞧见常见沈星溯身边的长荣自廊下走过,面带凝重。
燕洄盯着看了一眼,未放在心上,寒冬腊月的,多在室外待上一会儿就冻得脸蛋发麻,想着回到自己屋里先钻进棉被里睡个昏天暗地。
只是才刚出院门,身后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太太身边的丫鬟一拍她肩膀,手里捧着一件大氅喊道:“还好你没走远,你瞧,二爷走得急,忘带了这衣裳,太太让人紧着送过去呢,别让二爷着了风寒。”
燕洄忙回身,眼睁睁看着长荣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只好暗叹一声,自丫鬟手中接过了厚重的大氅,循着长荣的方向跑过去。
燕洄沿路跟着,却见长荣走进了府兵把守的中堂内,又反手阖紧了门,不知内里究竟发生何事。
燕洄顿住脚步,本想将大氅转交给府兵,转念一想,见他们严阵以待的模样,恐怕事情不小,便暂时将大氅搁在阑干处,自己轻手轻脚地绕到屋后,半蹲贴着墙根,能从窗缝中听到只言片语。
沈星溯冷厉的声音率先响起,压过了底下嘈嘈碎语,“各位可都听清楚了事情经过?”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