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只是耸了耸肩,开始把取好的药材打包起来。
事实便是如此。
即使他们将要成婚,即使眼下他们相爱,但有此情况而改变想法的人不在少数,也在情理之中。老大夫低头手上动作麻利地把药材打包好,一边解释着一边就要递给厉峥:“这些是调理身子的药,也有预防风寒之效,快入冬了,若是稍有着凉,她或许会抵挡不住,如若见她似有病弱的迹象,便煎制一副药,或许能助她抵挡一次病疾。”
话音落下,老大夫刚抬手递出药包,手腕忽的就被厉峥拦下:“等等。”
厉峥顿了一瞬,才正色道:“我还需另一种药。”老大夫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在听闻厉峥道出的药材后,顿时惊变:“你疯了,你要这些药做什么!这断子绝孙之事岂可儿戏!”
因老大夫惊呼之声拔高了声量,厉峥下意识往木门的方向看去一眼。
但他很快又收回眼神,仍是肯定道:“婚姻大事岂可儿戏,此事亦然,我既是要与她共度一生,这便是必须要做的事。”
不易有孕,也不适有孕。
这的确是厉峥未曾想过的方向,而盛瑶家中会给她相看那样的男子也找到了缘由。
但这并非厉峥所在意之事。
他在乎的只有盛瑶。
厉峥最先生在心头的是沉重的心疼。
如老大夫所说,盛瑶自己也应是知晓此事,她的家人也同样知晓。
头一次知晓时,她该有多难过。
现在呢,她也仍为自己的身体而感到惋惜和痛苦吗?对厉峥而言,莫说是否能拥有自己的孩子,在遇到盛瑶之前,他甚至从未想过安家。
漂泊,奔波,危机四伏居无定所。
这并非他一定要选择的道路,但他无所谓道路。若没有遇见盛瑶,就这么奔波一辈子也无所谓。可现在却不同了。
他想要安定,想要成家,想要和盛瑶在一起。若往后余生他的夫人是盛瑶,他为此做断子绝孙的准备又有何不可。
老大夫仍是震惊,也完全不能理解厉峥的决定。他皱着眉头道:“她的病是生来就带的,你一个没事人,瞎掺和什么。”
“那也不能置她的安危于不顾。”
盛家为盛瑶挑选那名男子也的确能够让盛瑶安然无恙。他们不会有亲密的关系,盛瑶也不会因孕育而有生命危险。
如此情况,寻常男子还的确比不上那人。
但无关比较,厉峥本就不可能放弃盛瑶。
他既要从这桩离谱的误会中重新争取到她,就需得为往后斩草除根,才能完全安心。
这个决定生得突然,也并未经过理智的思考。但饶是如此,厉峥也坚定自己定是会这样去做。老大夫见状重重地叹了口气:“别说胡话了,这事还可再从长计议,那姑娘的身子也并非完全没有法子调理。”“如何调理?”
“倒是需得一些时间,也需得吃些苦头,少则几月,多则几年,你这时常奔波在外的,怕是也不得闲叫她长久待在云城,叫我替她细细调理,所以我方才便未提此事,哪知你这小子竟不惜让自己断子绝孙。”
这般说法并未叫厉峥满意。
花时间无所谓,可叫盛瑶吃苦头他却舍不得。厉峥绷着嘴角不说话,似是在权衡此事的可行性。老大夫挑了挑眉,褪去了医者的严肃,倒只像是个普通的长辈,问道:“就真这么喜欢她?”
这个问题便不再需要思考。
厉峥坦然应声:“嗯,很喜欢。”
不光喜欢,还急得团团转。
各方面的压力迫使他不得不尽快将一切有可能威胁到他们之间关系的问题解决掉。
向她坦白一切,向她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