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部尚且完好,偏偏就面容腐烂严重,一看便知是有人提前做过手脚。”
草木萧条,冬寒深夜,茫茫夜色中,寒风裹挟着疏疏凄凉,山野间渐渐起了薄雾,却不敢遮挡头顶那一弯皎洁冷月。
“至于判断真凶并非崔鸣......”
说的口渴,余绾十分不客气的给自己煮了一壶茶,热水沸腾,咕噜咕噜冒着泡。她缓缓抬起眸子,不疾不徐地说道:“要说起此事来也很简单......”
“那夜,令妹屋内炭盆中未烧干净的纸钱和元宝,是我放进去的。”
雁青微微怔住,反应过来后,薄肩无力地耷拉下来,雪白的脖颈低垂,她苦涩地扯了扯唇角,叹息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你初次见我,确实举止得当,言谈并无吞吐之处。可你说并无隐瞒,却是不尽然。”
余绾缓缓说道:“楼自恒身为隶属天子的玄卫司一等鹰卫,戒心何其重,明知花暖阁中暗藏杀机,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连自己亲手养大的徒弟都不信,若只是露水相逢,又怎会轻易信任你?你也是这花暖阁中的伶妓,他就不怕这是心怀不轨之人给他设下的圈套?”
“况且,你也太心急了。”
余绾从屋子里拿出四只茶盏,不紧不慢地倒了两盏茶:“你太心急,所以初次相见,便不止一次言语暗示我老鸨与县令私交不凡,背后另有勾当。并且多次故意泄露线索,想让我去查验......包括红裳之死。”
将其中一盏茶递给雁青,余绾继续说道:“令妹假死逃脱苦海,你不该让官府挖出这具被草草掩埋的女尸,毕竟待此事过去,风平浪静后早些送令妹出城才是上策,此事闹大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万一官府彻查,发现种种端倪,岂不害了自己?你之所以将事情闹大,不过是受背后之人指使,为了在找上我后将刘恪言引出。”
“刘恪言深受县令器重,我目前虽尚且不知这隆安县令到底是什么牛鬼蛇神,私下又在预谋什么,但想来隆安县令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他都或多或少知晓些许。只要通过红裳之死引出他,你背后之人料定我不会就此袖手旁观,定要顺藤摸瓜,查个水落石出才肯安心。”
余绾垂下眼帘,细品了一口盏中红茶,氤氲的茶气遮挡住她眉眼间的冷色:“此事看似弯弯绕绕,实则不过是以红裳之死为引子,拿我当枚用得顺手的棋子,帮你背后之人达成心中所愿。”
“至于崔鸣......此人心狠手辣,纵使你给他下药,致使他出现幻觉,惊惧害怕,他也不可能在事发后偷偷前来祭奠。”
崔鸣这样的恶人,被梦魇幻象缠身后,第一时间也是寻来方术,恨不能将纠缠他的红裳“冤魂”打个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怎么会想起祭奠。后来的忏悔,也不过是无计可施后终于知道怕了,不得不妥协。
他花费多年积蓄,做了一场又一场镇压打散恶鬼的法事,用重金买了防身的杀猪刀,护身符,符纸,只要术士说能驱鬼,便是一张白纸他也肯出钱。
钱如流水,倾家荡产,却不曾将一枚铜板用在买纸钱上,更不曾想着去好好祭奠一下被他害死的“红裳”。
将茶盏放下,余绾添了些热水进去,不仅如此,她还将另外两盏空着的茶盏也沏上热茶:“所以明明纸钱是我放进去的,你却真的顺着这莫须有的线索,告诉我你揪出了崔鸣,岂不可笑?”
“你打定主意,逼疯崔鸣,要通过他之口将刘恪言引出,所以你在今日来安葬尸身前给他下了十足药量。药效过猛,崔鸣才会在到达竹林时腹部绞痛难忍。”
目光扫过地上那具腐烂的女尸,余绾别过脸去:“如今你和背后之人既已达成心愿,不要卸磨杀驴,还是好好将这具尸身安葬。也是个可怜人,死后还要被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