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视线有一个短暂的交接,楚潋心头忽然一沉,脚下停住,没有任何犹豫,一次毒辣隐晦的魔息在她袖间蹿起。别的不提,原清玄的长相其实很占便宜。他不是季归闲这般极其具有张力冲击力的英俊,眉目颜色浅淡,形状极好看。疏离,冷淡,赛雪欺霜,比得过天上皎皎的月亮,符合极了天霄界推崇的美感。
往日鸿道神尊久居六界第一,威严赫赫,除却楚潋世上无人敢对他的容貌评头论足。如今坐在楚潋眼前的只是一个凡人,病恹恹的,唇瓣的颜色几近没有。可下半张脸寡淡的颜色越发凸显出眉眼的冷然,叫人感受不到一点孱弱,反而还能从他的眼神中感到莫名的压力。怎么回事?
病了几天,几天不见,怎么感觉变得与紫恒天的原清玄更像了一点,更讨人厌了。
楚潋怀揣着警惕细细打量一番对面的人,然后迅速确定了原清玄的违和感从何而来。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变了,不是不知因何而起的莽撞执着,而是一种冷淡、怀疑与探究。
看上去还是没想起来坐在这里的还是凡人原清玄。楚潋袖间的魔息悄无声息的堙灭。
季归闲伸手,拇指抵住楚潋下颔将她的头轻巧掰回来,眼风如刀寸寸割过对面矫情做作坐在月亮底下的小白脸,随后揽着楚潋大步走进屋内。
待两人彻底进入房间,一直站在原清玄身后的王存才猛然松下一口气,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就刚才,他是真怕主子又鬼迷心窍,对那煞星说出什么鬼话。
还有这几日主子身体状况越发不好。上回无缘无故一场高热,竞七窍流血昏死过去。
王存现在想起来还心有戚戚,想着煞星最好快些找到法子破除秘境。他们等不了了,必须要去禅宗求医,求一线生机,否则他与一群弟兄们也是一个死字。就在这时,原清玄忽然开口道:“王存,你几时到我身边做事?”
王存不知主子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怔愣后老老实实回答道:“一个多月前。”
“嗯。“原清玄不咸不淡应了一声,然后就不说话了。他开始回想自己儿时的记忆。
曾经觉得无比清晰的回忆,再细细想下去,居然只剩下一个大概的轮廓。两个月前在他身边伺候他的人,他都已经记不清其容貌,包括他的生身父母、授业恩师………他全都记不起来,只有王若等人来之后的记忆才是清晰的。想明白这一点后,原清玄心中首先浮现出的居然是安然。他目光顺着院落远去,落到紧闭的门扉上一一一一这最起码可以说明他极有可能真的认识她,或者说,与她关系匪浅。
屋内。
一进门,幽篁琴就“突突"往外蹦,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呼噜呼噜″绕着楚潋打转。
楚潋被它绊了两下,黑着脸挥手,红色魔息将严严实实它绑在柱子上。
幽篁琴自然不会被金丹期的灵力锁住,它只是不敢挣扎,琴身嗡嗡震动。实际上,它在回沈家的路上就已经跃跃欲试要出来。也就是它也认识原清玄,且如同六界中绝大部分人一样害怕,方才才没有直接在院子里蹦出来。季归闲也是觉得幽篁琴有点烦,拎起床上另外一层被褥扔到琴身上,将幽篁琴整个盖住。然后就全当屋里只有他与楚潋两个人,长腿勾起凳子坐在,整个人歪倒向楚潋,他没问楚潋方才在外面为什么盯着原清玄看那么久,手指捻起她头发,放下鼻端嗅:“什么时候把最后一颗舍利,子化了?”
楚潋思考一下,道:“出去以后,去禅宗之前。”秘境情况复杂诡异,不适宜炼化舍利;而修补舍利时那堪比神交的修补过程,放在佛门清净之地也是万万不合适的。
两人说话间,幽篁琴依旧一直没有停下抖动。白玉琴身亮两下,一向柔和的光芒几乎透过被褥晃出来。楚潋与季归闲几乎同时闭嘴抬头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