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从石万嗔口中确定了自己的猜想。十三年,沧州,中毒而死的胡一刀,有机会下毒的跌打医生阎基,觊觎闯王宝藏心怀不轨的田归....如今再加上最后一环,毒药的提供者。
苗人凤曾疑心是毒手药王所为,但南兰听过药王他老人家的事迹却觉得这般通透豁达之人不会作如此阴谋之事。但人如其名的石万嗔就不一定了。
这些线索在南兰脑海里隐隐约约形成一张蛛网,终于在她从石万嗔口中诈出了一个水落石出。
再之后的事就简单多了。
石万嗔既然误会他们是已知真相设下圈套来寻他
报仇,
自然没有了隐瞒的必要,在南兰的诱导之下将过去之事说了个明白
一切果然如她所想。
胡斐万万没想到自己撞上的竟然是杀父仇人,懵然过后便是愤恨,最后自然是理所当然将杀父仇人了结在了手下。但石万嗔死了,还有最后一个逍遥法外的幕后主谋田归农。
苗人凤本想与他一同前去,但胡斐这次却正色拒绝了。
其实之前从江湖的传闻得知他父亲胡一刀是被苗人凤杀死后,胡斐对于苗人凤的感情就颇为复杂纠结。身为人子,为父报仇天经地义。
但一方面他敬佩欣赏苗人凤,一方面他的妻子南小姐对他有恩,若他当真能杀得了苗人凤,又如何面对她?如今虽然知道了当年的实情,害死胡一刀的另有其人,胡斐不必找苗人凤报仇,但到底胡一刀的死与他也不能算全无干联。胡斐想,这仇由他自己来报就好。
于是最后到底又分道扬镳,田归农如今应当还在京城附近,胡斐和程灵素二人急急离开去觅他踪迹了。苗人凤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许久,转头对南兰道,“兰儿,陪我去看望一趟胡兄夫妇吧,如今也算给他们一个交代了。”胡一刀夫妇的墓就在沧州,离京城很近。
之前还在中原时,他们夫妇游历在外也常在忌日赶来祭奠,但这五年里常居回疆,想必坟前草木都深深了。就像八年前南兰与苗人凤初遇时那样,他们寻了一处附近的客店歇息一晚,第二日置办上一番丰盛的席面和香烛纸钱等物。但没想到,那么巧合地在那儿又遇见了胡斐和程灵素。
还有田归农。
原来胡斐二人找到田归农等人后就一路追逃至此地,此刻向来自诩俊雅风流的田相公已如丧家之犬般倒在胡一刀夫妇墓前。而这还要多亏了一把刀。
胡斐拿着那柄吹毛断发,清光烁烁的冷月宝刀问他们,“我父亲墓前怎么埋了这样一把绝世宝刀?危急之时幸甚它相助。“这把冷月宝刀说来本是我父亲给我准备的嫁妆。
南兰这话一说,胡斐和程灵素的疑惑不减反增,既然是她的嫁妆就更不应该埋在这荒郊野岭了,否则岂非宝物蒙尘?南兰笑睨苗人凤一眼,“那时我与夫君还未成亲呢,这刀就被他借花献佛送给他
心心念念的好兄弟了。
苗人凤知她促狭,无奈摇头,“可你当时只问了一句话,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程灵素好奇道,“是什么话?”
南兰和苗人凤相视一眼,回想当年,俱是微微一笑。
那时她问他,这里埋葬的可是一位如他一般顶天立地的英雄?
他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于是她点头说好,宝刀该当配英雄,如此甚好。
冷月宝刀就此长埋胡一刀夫妇墓前,但当时的他们谁也没想到经年之后这把刀阴差阳错又救了胡一刀夫妇之子的性命。世间一切缘法,当真是不可说。
这日四人就像当初南兰和苗人凤祭奠时一样,坐在胡一刀夫妇墓前,地上地下人一醉方休,谁也没管渐渐气绝身亡的田归农。这世上每个人都有看重的东西,有的人重情,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