咧嘴,愤怒地迎了上去,抄起手边的东西反击。
可他势单力薄,再勇猛也双拳难敌四手,更别提小混混们还有提着几根木棍。
时间一长,他就渐渐败下阵来。
男生们囫囵地用棍子抵住他,按住脑袋,试图在他的脸上做些文章。
更有甚者高声咒骂:“骗子爹,早死的妈和爷爷,还有个瘸腿的奶奶,你们一家都是扫把星,痨病鬼!”
“今天落在我手上,绝不让你好过!”
一头黄毛的小混混头子抄起木棍,就准备试试蒋泽昀的脑袋和这棍子哪个更硬一些。
木棍狠狠下落,带起空气中咻咻的风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
“啊!”
黄毛混混的手以一个奇怪的角度扭开,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他手中的木棍也不受控制地脱手,用力砸在一旁的大树上,差点将树拦腰斩断。
剩下的几个男生也几乎是瞬间飞了出去,低空滑行十几米,才堪堪倒在地上。
他们的脸遭受重击,硕大的巴掌印清晰可见。
刚刚骂得最恨的人,被打得口吐鲜血,像下蛋的鸡一般咯咯地吐出几颗牙。
在他们的哀嚎声中,沿途的树木呼嚎着,被风裹挟出几分似人非人的扭曲。
可卷曲的树木不过几息之间又突然没了声响,天空眨眼间暗下来,漆黑一片。
这奇异的景象将一群半大的少年吓得有些手足无措,连鬼哭狼嚎也忘了,不敢动弹。
幽暗中,洮箐身影缓步而来,步步逼近。
她强行进入蒋泽昀的梦魇中,梦境本来就排斥着她这个外来的灵魂,刚才蒋泽昀的情绪又太过激动,差点把她从梦中挤了出去。
她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自己的魂魄。
“还不快滚。”
洮箐幽幽地开口,细长的手扬起,语气毫不客气:“难道还想把剩下的巴掌也领了?”
“鬼啊!有鬼!”
原本有些呆滞的小混混们像是被触发了恐惧开关,鬼哭狼嚎几乎传出几里地,屁滚尿流地跑远。
“蒋泽昀,你怎么永远都在被欺负?”
等看着那一簇一簇红红黄黄、花花绿绿的脑袋渐渐远去,洮箐终于转身,叹气道:“我又救了你一次。”
“你为什么不说话?”
洮箐上前,抓起蒋泽昀的手:“走,跟我找回去的路。”
可满身狼藉的蒋泽昀只冷冷地甩开她的手:“妖怪,如果不想死,就滚远一点。”
啪嗒。
或许是太过于猝不及防,从来没有被蒋泽昀这样对待过,洮箐脑子里紧绷的弦仿佛断掉一般。
“滚远一点?”
洮箐生气道:“我根本就不需要你拿命去换我的愿望,你自作主张,现在还这样对我!”
她只是想知道蒋泽昀会不会背叛她,并没有想要他真的去死。
可有些事超出了她的掌控。
以至于此刻被蒋泽昀的话一激,愧疚、恼怒、心虚、委屈……许多情绪混杂在一起,让她的情绪也失去控制。
但她的话没有得到回应。
蒋泽昀好像真的不认识她了。
那双凝结着冰霜的眼睛里除了防备,几乎没有别的情绪。
片刻的沉默之后,与她相对而望的蒋泽昀抿了抿唇,一瘸一拐地捡起散落一地的试卷和课本碎片,默默地走开。
洮箐没有阻止。
她在原地站了许久,才假装若无其事地吸了吸鼻子,往蒋泽昀离开的方向追去。
造成现在这样的局面,好像一大部分的责任在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