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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六十六 地羊鬼(六) (1 / 4)

白日里端庄美丽, 仪态高贵的江氏,此时狼狈地倒在地上,手中还紧攥着本应悬在门上的艾旗。

所有人目瞪口呆。

披着外衣匆匆赶到的朱员外, 看见妻子也大吃一惊, 立即驱赶呆若木鸡的的下人们, 沉声:“都回房去, 没有允许, 不准出来,更不许随意嚼舌根。若被我听到什么流言蜚语,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现场只留下了李秀丽等修行者, 并朱夫人的几个贴身女仆、陪嫁丫鬟。

朱员外向李秀丽告饶:“道长,请您徒弟放开丹娘罢!”

清秀道童松了手, 面无表情地站到一侧。

谁知, 道童一松手,江氏扑棱而起, 以不符合她形象的极快速度,奔向院外。

朱员外吓了一跳, 连忙扑过去将她紧锢怀中,他一个成年男子,竟然好险压不住她。忙叫江氏的陪房:“干看着?过来帮忙!”

三、四个人一起上,才将江氏勉强摁住。对比道童适才仅用一只手掌的随意, 众人才知道连云真子的道童都很不简单。

江氏被压住,口中呜咽嘶欧,不似人声。眼睛睁着,无神。

朱员外叫了她数声,她毫无反应,神智已迷。

“丹娘这是怎么了?”见爱妻变成这样, 朱员外焦急地询问女冠:“到底是什么情况?”

李秀丽说:“我怀疑拿走艾旗导致地羊鬼进屋的人,今晚还会再来。所以让我的道童埋伏在院子角落。谁知道,喏,抓到的是你夫人。”

“这......绯儿是我和丹娘的独生子,自小视若珍宝。他得病以来,她常日以泪洗面,忧心忡忡,不顾劳累,亲自守在床畔,一片慈母心肠......道长您竟怀疑丹娘不成?”

“也可能她被邪术、鬼物操纵。”李秀丽说:“你看她现在的样子,人都不清醒。这段时间,你们家是管的很严。但还是有在内宅来去自如的人——除了你,就是这位夫人。”

一旁的枯松老僧说:“当务之急是唤醒女施主。”

他转动佛珠,口中呢喃一段少见流传的偏僻经文,忽张大口,喉中隆隆如有雷声,似猛兽吼声,蹦出一个金色的篆书“醒”字,朝江氏面上砸去。

“醒”字落入额头,江氏倏尔睁开了眼,眨了几下,神色渐渐清明。她从丈夫怀中起身,揉着额头:“我这是在哪?”

环顾四周,又低头一看,吓了一大跳,惶恐:“绯儿房上悬的艾旗,怎在我手里?”

枯松老僧问:“施主,可曾记得失去知觉前发生的事?”

“......我记得,我今夜在房中抄经,为绯儿祈福。忽觉头疼欲裂。自从绯儿病后,我常觉头昏脑涨,也曾问过大夫,说是忧心过度落下的病根。只是这两次疼得特别厉害,头疾一作,人便失去知觉......等我醒来时,又如常在屋子里。我就没有当回事。”

说着说着,江氏的表情变了。她不是蠢人,看着神色不自然的丈夫、陪房、以及到齐的大师们,再看手中的艾旗,浑身发颤,脸上的血色慢慢褪去:“今天,是我害了绯儿?”

“是我,把那东西放了进去?”

告诉一位慈母,是她害了自己的孩子,这极残忍。

但她也是被操纵的。

修行者们亦有些不忍。白鹤道士和枯松老僧正欲开口安慰。

却见贵妇人渐渐癫狂,凄苦茫然,又有阴狠:“是它......是它......它在操纵我......早知今日,当初就该把它......”

“丹娘!”朱员外忽厉声喝止:“你病糊涂了!我们凡人哪能与鬼神对抗?你也只是受了操纵,不要胡思乱想。”

江氏被他抬高的声调吓得一哆嗦,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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