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端月那么想回家,楚云梨怎么也要多住一段再说。
院子里只剩下她一人,找上门来的人更多了。
不过,村里的人比较朴实,就算是没事找上来闲聊的,也不会让人讨厌。其中好些都在打听李家人的去处。
胡海彬好几次想要凑上前来,都因为楚云梨在和其他人说话而却步。
这天楚云梨从镇上回家时下起了雨,门口没人。楚云梨牵马儿进院子时,胡海彬扑过来帮忙。
“月儿,你天天去城里做甚?”
楚云梨头也不抬:“做事。”
她将马儿安顿好,道:“多谢,只是这院子里得我一个人,不好留你喝茶。”
胡海彬被她逼着一步步往后退,道:“月儿,娶妻不是我本意。”
这话就不中听了,楚云梨冷声道:“既已经娶了,就好好对待人家。”
胡海彬看着她的头顶:“可我想娶的人是你。”
沙沙的雨声中,他这话吐字特别清晰。
楚云梨扬眉:“我做了公子的通房丫鬟。”
胡海彬傻了。
“不可能!”
楚云梨逼近一步:“有什么不可能的,身为丫鬟,本就身不由己。比如之前我想赎身回家,夫人却非要让我做陪嫁丫鬟。到了府里新婚之夜就伺候了公子……”
胡海彬面色惨白,往后退了好几步:“不要再说了。”
“很难接受吗?”楚云梨缓缓靠近:“日后不要来找我,也别再说那种话。”
胡海彬退到了门槛处,因他心神大震,根本没注意到,又退一步后踢着了门槛,直接坐倒在地上。
雨幕中,王氏扑上前来扶人。
她不知道已经在外头的隐蔽处站了多久,头发都有些湿了。
地上湿滑,楚云梨怕她摔着,上前不客气地踹了胡海彬一脚:“赶紧起来,让即将临盆的媳妇扶你,好意思么?”
说完,抓紧了王氏的胳膊,一路将她送到隔壁屋檐下,接过了胡母递来的帕子帮她擦头发,又道:“有孕之人不能受凉,我那边有老姜和红糖,稍后抓两块过来熬着喝了。”
这话是对着胡母说的。
胡母颇有些不自在,两家住得这么近。对于年轻人之间的事,两家算是心照不宣,之前那几年还互相照顾着。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此刻面对李端月,胡母不敢直视她眼神,道:“方才还在屋檐下,我一眨眼,她人就不见了。还以为在屋子里呢,没想到出去了。”
王氏眼圈红红的,见楚云梨要走,她飞快道:“多谢。”
话里有话。
既是谢她送的这一程,也是谢送她的老姜红糖,更是谢她的退出。只看方才男人那副模样,如果李端月不放手,这日子怕是没法过了。
当下的女子嫁人后,被休回家基本没了活路。有胆子和离的万中无一。如果男人真的和李端月不清不楚,王氏也只能捏着鼻子认。
真的,她特别感激李端月。
楚云梨一挥手:“都是邻居,不必客气。我先回了。”
她走得洒脱,从头到尾都未回头。
人走了,胡母狠狠一巴掌甩在儿子脸上:“你在做甚?日子不想过了么?你怎么对得起媳妇?”
胡海彬脸颊上疼痛传来,蹲在屋檐下抱着头半晌不吭声。
胡母将儿媳安顿好后,去了隔壁。
有孕的人不能喝药,也不能生病。胡母家中其实有备好的老姜和红糖,但她还是想去找李端月谈一谈。
楚云梨在城里是吃了东西回来的,衣衫湿了些,头发黏糊糊的不舒服,她准备烧水洗漱,锅中的水在冒气时,敲门声传来了。
看见胡母,她一点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