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聆觉得自己快要睡着了。
她忍住困意,转头问谈既周:“我可不可以开一点车窗?”
谈既周分出目光,“晕车?”
她摇头,“我很困。”
“那就睡会儿,到了我叫你。”
一局游戏结束,段柯催促他继续,谈既周抽空看了眼身边的温知聆,因为整个车厢安静得让他以为她睡着了。
但是没有。
她只是在发呆。
谈既周关了手机,找她说话,“那个印章,我下个星期给你。”
“好,我不急着用。”
温知聆坐直一些,眨眨眼,竭力让自己打起精神。
谈既周问:“还困吗?”
“有一点。”
几分钟前刚经过一个广场,离她家没多远了,再坚持一会儿就能到家。
温知聆感觉和人聊聊天好像会稍微缓解一些。
于是她将注意力放在谈既周身上,“我可以问你……”
他用两个字截断她的话音,“问吧。”
温知聆便像个勤学好问的好学生,“你的名字有什么寓意吗?”
谈既周答得干脆,“是方老师起的,周是万事周全,既字没什么具体意思,用来配平仄的。”
名字里配平仄。
温知聆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她的困意烟消云散,觉得很有意思。
她小声念,“既周,谈周,谈既周,谈周既……”
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将人家的名字换着法儿的,翻来覆去读了好多遍。
温知聆忽然哑声。
她抿住唇,慢慢朝谈既周看过去。
他的手肘搭在座椅扶手上,好笑地支着脑袋垂眼看她,估计是觉得她无聊吧。
这会儿看她停下,还不忘问她的研究成果:“怎么样,哪个好听?”
温知聆的脸有点热起来,讷讷道:“谈既周。”
这时,司机将车速降下,“小姑娘,你看这是到你家小区了吧?”
温知聆抬眼看车窗外,点点头,“嗯,到了。”
她背上书包,在下车前对谈既周说再见。
谈既周说:“到家记得给方老师发个短信。”
还有,“下周见。”
下周见。
这个期限让温知聆连续一周都在期待周日的国画课。
到了这天,依旧是好天气。
初春早晨的阳光像被稀释过,夹带着一缕寒,并不灼眼。
温知聆以为谈既周会像往常一样,接近午饭的时间过来。
但提着画筒走到书房时,她从那侧的落地窗看到后院里穿黑色卫衣的他。
面前的石桌上摆着一些工具,发糕躺在旁边懒洋洋地晒太阳,他就坐在石凳上,拿着刻刀在石料上篆刻,眉眼专注。
估计已经到了最后的调整阶段,他刻几下就会沾上印泥印在旁边的宣纸上,看效果,再修整细节。
温知聆还想继续看,但方老师叫她去喝茶,她只能放下画筒,回到客厅。
她不专心地喝一口茶,被苦得咂舌,注意力才收回,“方老师,这个茶太苦了。”
方老师笑得温和,“先苦后甜,你仔细品品,有回甘。”
品完一杯热茶,谈既周刚好拎着工具盒从后院回来。
方文鸿看到他手里的印章,问:“刻好了?”
“嗯。”
谈既周走过去,让温知聆看看印章的刻面。
温知聆注意到的却是石料本身的颜色。
是她喜欢的淡淡的蓝,蓝中泛青,在他掌心躺着,细腻光滑,像一块柱形的玉石。
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