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前脚刚出去,后脚徐沁言就沉下脸,眉头紧锁地去了隔壁的帐篷。
隔壁帐篷里,另外三个长老坐了个齐全。
地方是曲易长老的地方。吴过赵慢两位却也在。
显然,刚刚徐沁言问话时,这三人都在听。
徐沁言进门就把假令牌扔向赵慢,赵慢本来脸色就难看,东西到手一摸,神情更显阴沉。
“一样。”他说。
他大概声带受过损伤,开口就能让人想到破锣嗓子这四个字,而在他心情不快又要压低嗓门时,这声音叫人听着只觉内中恶意满满。
“天都那头,还没有更多的消息?”曲易敲了敲剑柄。
“哪有那么快。”吴过摇头:“不过那几个小的脑子挺灵,眨眼就想到矿上。”
说的显然是指宋裕他们四个。
曲易又问徐沁言:“那个拿着造化谷作假信物的,你怎么看?”
“你是执法长老,倒来问我。”徐沁言摇头,又道:“应该只是运道够好。且我对她也略有些印象,平日,并无可疑之处。”
把须沐寒摘出来的的时候,他似乎有一些迟疑。
不过这稍纵即逝的瞬间,他的同僚并没有捕捉到。
伯赏却没有放过。
“她说她大选时只有五六层的修为?”曲易长老又道:“须沐寒,金木水火土的五灵根,入门时十五岁,炼气六层,现今二十一岁,炼气九层。三阶炼丹士,月前刚在造物殿买过六阶的丹炉。似乎对种植、布阵、符咒之术亦很精通。”
“来历不明。入门前的仙城文牒记载的来历是凡人国度,哪里来的,并无记载。”
并不只是须沐寒。
此次跟来的全部弟子,曲易长老出发前都了解过他们的履历。
“如果你觉得需要查,可以再查一查她仙城文牒最开始是何时何处办的。”徐沁言淡淡道:“我还真不曾注意,她竟同时学了这么多东西。”
“这个要真的来历有疑,那幕后之人也舍得下血本。”曲易摩挲着剑柄,喃喃道:“她年纪若没造假,悟性是顶尖的。”
这回来的弟子普遍都资质出众资历惹眼,须沐寒在其中并不是最顶尖的。
但这种看起来学得十分均衡的情况,内门找不出几个,外门就更少了。
曲长老忽然道:“我一定得去细查!可别是又一个聂无尘!”
一直宛如死水的眼神剧烈波动起来,比起痛恨或者厌恶,那感情或许更接近一种紧张。
“慎言。”徐沁言眼神下意识游移了一下,好像要看向在场的哪个人,但他及时稳住了:“自己家的孩子,出色总比平庸好。”
曲长老可能是意识到自己说话不妥,平复了一下情绪,也改了口:“我不至于冤枉门内弟子。”
“你提聂无尘。”赵慢又说话了:“可是已经认定什么了?”
曲易道:“我胡乱猜测的。没有什么证据,但,任我如何想,也找不到更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敌人了。”
“拿了假牌子来剑派的,那个叫明奕的,这回是也跟来了?”徐沁言又问道。
“是。”
徐沁言皱眉,他对明奕极为不喜,但最后还是道:“拿假牌子的什么都不知道,让一个细作拿真牌子进来,这样想,亦真亦假,让人摸不着头脑。”
看明奕所作所为,实在不是个合格的内应。
“但是,安排真正的细作带着造化谷的假信物到我们面前来,此举未免太过冒险。”徐沁言点评道:“若来的是个庸才便也罢了,须沐寒……她若隐藏好自己,想走聂无尘的老路,易如反掌,甚至还能做得更多。”
“聂无尘……就悟性而言,庸才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