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科考上,只有做官才有可能获得一丝机会走近我的仇人。”“可是我太天真了,我以为考中进士就能出人头地,然而我没有背景,比不得那些出身世家的官宦子弟,他们身后的家族势力盘根错节,早就为他们的仕途铺好了路,就算我进了户部,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主事,若是没有人扶持,不知要花多少年才能拥有复仇的权力,所以只有皇上才能给我想要的,无论代价是什么,我都愿意给。”苏蕴雪双手紧紧捂住脸颊,眼泪却从指缝中流了出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孟行毓的话则撕开了她原本就血淋淋的伤口,这背后所隐藏的并不是孟行舟一个人的悲剧,而是整个孟家的悲剧,而她也是导致这场悲剧的罪魁祸首之一。孟行毓面无表情地看着痛不欲生的苏蕴雪:“万幸的是我成功了,害得孟家万劫不复之人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兄长若是泉下有知,也能瞑目了。”
“不过有一事臣也想告诉娘娘,皇上可能要对您动手了。”
庆和帝爱惜自己的名声,当初苏蕴雪以身为棋,甘愿做刺向萧桓衍的那把刀,才有了一个名分,如今萧桓衍被圈禁,庆和帝也不打算留她了。
苏蕴雪放下双手,露出哭得通红的双眼,眸中神色凄清:“你为什么要告诉我?我也是害的你孟家万劫不复的罪魁祸首之一不是吗?而且从一开始你的目标就是萧桓衍和我,萧桓衍倒了,下一个该轮到我才是。”孟行毓收回一直盯着苏蕴雪的目光,垂眸看向她微微颤抖的双手:“因为你早已经受到了惩罚。”苏蕴雪如遭雷击,这是她今夜第二次被戳中心中隐痛,是啊,孟行舟死后,她就一直活在痛苦和愧疚之中,终日惶惶,余生难安,这就是她的惩罚。
庆和十二年注定是不太平的一年。
这一年发生了太多事。
第一件事是容王回京朝觐,不仅前往九边做监军,击退鞑靼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还在京城举办了第二次大婚,一时风光无二,然而不过短短月余,容王就因谋反入狱,从高高在上的亲王顷刻间沦为了阶下囚。第二件事,就是皇上盛宠的苏贵妃病了,据说病的很重,已然不能起身,世人皆猜测这位苏贵妃是因为受不了流言蜚语生生把自己气病的,有人惋惜红颜薄命,有人则拍手叫好,道此祸水报应不爽。
第三件事,大相国寺的腊梅花开了。
十月将终,仲冬未至,一阵突然袭来的寒潮竞然早早催开本应腊月左右才开的梅花,还开得异常绚烂,京城人人称其,道是天降祥瑞,也有人认为如此异象恐为不详之兆,然而详也好,不详也罢,都无法阻止京城百姓的热情,纷纷前往大相国寺赏梅。
乾清宫。
庆和帝在御书房批奏折,曹忠端着一个托盘立在下首,托盘上放着一只莹白小巧的定窑白瓷酒盅,他已经在这站了一个时辰,然而皇上还没有开口的打算。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庆和帝放下手中御笔,按了按眉心,问:“苏贵妃今日可好些了?”
曹忠答:“回皇上的话,娘娘高热已退,现下已经大好了。”
庆和帝沉吟半响后沉沉叹了口气:“罢了,你先下去吧。”
“是。”
曹忠端着酒杯躬身退出了乾清宫,来到廊下,伸手招来一个心腹小太监:“去,把这杯酒拿去扔了。”小太监接过托盘:“爷爷,今日这酒又没送出去,皇上到底怎么想的?”
曹忠赶苍蝇似的甩了一下拂尘:“去!不该问的别问!”
小太监闻言连忙敛声,端着托盘下去了。
曹忠双手抄在袖中,眯眼看向西六宫方向,心心想这苏贵妃还真有几分本事。
方才杯中所盛乃放了宫中秘药的毒酒,容王被定罪后,朝堂上对苏贵妃的反对之声虽不如之前那般激烈,但依然存在,不时就会有人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