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伤大雅。
在酒店休息实在浪费,稍微舒服点儿,便出门找了片花园空地支起画板,心情一般就去当地市集吃特色,欣赏花海和古树。
这座城市被称为春城,雨季漫长明亮。
对此,她感触不多,这几日都是舒适的晴天,偶尔还能遇见拍戏的剧组。
期间,徐邈山给她打来过一次电话。
开头是“吃了没”,中间是“最近有没有练习画画”,结尾是“你就画一辈子那没出息的漫画吧”,挂了。
他们间的“塑料亲情”就靠每个月这1分钟维系着。
徐邈山心里不得劲,每月惯例被训斥的贺晚恬心里也没滋味。
最近她常常能看见一些关于《晚风》的不太好的声音。
她不敢想象自己辜负了徐老的期许而选择的这条路,最后走着走着,却山穷水尽的情景。
按照计划,她今天去西南联大旧址采风。
天公不作美,下起雨。
淅淅沥沥,一片朦胧,湿润的雨雾裹挟着小水滴落到脸上,带着凉意和浅淡的花香。
贺晚恬透过长柄的透明伞,看花。
难以避免地,想起那天的雨。
那天的男人。
她有点受伤。
即便对他抱有些难以启齿的目的和利用,她却无法再待下去一秒钟。
只能狼狈地留下了纸币,她微不足道的抗议……
中午十二点半,雨势逐渐小了。
贺晚恬在出租车上就着矿泉水吃过感冒药,刚到西南联大旧址,就发现网红打卡处都被工作人员拦了起来。
听说有部大制作电影就在这里取景,昨天还去了光华街与文庙直街。
她背着画板绕到西门,沿着边上的废弃铁路,看倾斜而下的三角梅瀑布。
这是一座不缺花,也从不缺浪漫的城市。
她找着最佳光线和角度,倚靠在角落,在姹紫嫣红的勒杜娟下支起折叠小板凳。
削铅笔,铺画纸,一系列准备工作做完,她也想好要绘画内容。
大约是人脸孔雀身的美丽少女,身体绽放成千上万蓝楹花。
而花朵由一格格黑白相接的小方格拼画而成,近看像是棋盘。
灵感来自昆明的传说棋盘宫。
她垂眸,黑睫低拢,专注地握着炭笔一下一下在白纸上勾勒。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远处有人在说话。
起初,贺晚恬没有在意,后来动静越来越大。
男人似笑非笑:“不去保姆车里?”
娇俏的女声说:“保姆车附近有粉丝和记者,这里平时都没人,更安全。刚才我叫保安拦起来了,不会有人过来。”
男人轻佻的语气,紧接着是衣物窸窣的响动声,金属拉链拉开的动静。
簕杜鹃的缝隙里,那抹纤细身影蹲了下去,露出高大的男人。
“您是特地来探班的吗?”新晋的小花旦含糊发问。
“嗯哼。”
空气安静燥热,贺晚恬坐在“野鸳鸯”的视野盲区里,焦灼地沉默。
手指不小心用力,细微的“咔嗒”声,铅芯断在了画上。
而男人似乎察觉到什么,倏地抬头。
鹰隼般的眼神穿过花丛,像一支冷箭,猝不及防向她射来。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贺晚恬瞳孔骤然缩紧。
男人的面容在阳光底下一览无余,视线紧紧定格在角落里偷听的人身上。
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小花旦抬头问他:“怎么了?”
贺之炀唇角上扬,懒散地:“可以了。”
小花旦仰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