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接了。
对方的声音听着浑厚有力:“哪位?”
“宋叔,我是陆谌。”
“哎呀,小陆啊,你怎么想着给我打电话了?”“我想问你,你回乡有没有载着一个小女孩,十三四岁,白白净净的,个子一米六左右,穿着蓝色背带裤,头发散着到腰间的样子。”
“嗷,载了载了,刚刚还跟我问路呢,说是你同学,要去你家。”
“你给她指路了吗?”
“指了,看她那样子是记住了。”
“谢谢宋叔。”
“好好好,那你是有…
陆谌难得没有礼貌的先挂断电话,发现手心里竞全是汗,只是叫师傅再开快一点。
两个小时后,出租车停在了乡口,师傅为难的抹了抹额头:“小伙子,我给你撂这吧。你也是有急事,空车费我收你一半,我在这对付口饭,看看能不能拉个脚回去。”陆谌道了谢,下车急匆匆的往家里赶,路上遇上不少相熟的人,和他打招呼:“小陆回来了。”“哎呀,前阵子才回来,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有个住在他爷爷家对面的阿姨,正拎着菜篮子要下地,看见他蛮惊奇的:“小陆啊,你家今儿要热闹了,上午刚来个女娃子,你又回来了。”
陆谌的脚步放缓了些许,额上的湿汗流进了眼睛里,沁得他有些睁不开眼:“姜婶,你看见我家来人了?”“是的啊,一个个子不高的女娃子,长得跟个洋娃娃似的,在你家门口敲了半天门,又喊了半天,眼看嗓子都要哑了,结果你爷爷去顺子家修电视,正好回来给赶上了。”
“然后呢?”
姜婶“啊”一下,没想着陆谌还问后续,想了下继续说:“然后,你爷问了是谁,就给领进院子了,我刚出来的时候,还听见他俩说话呢,那小姑娘嘴可甜,一口一个爷爷的叫着。”
陆谌知道那一定就是沈稚芽。
沈稚芽的家世好,家庭教育更甚,是家中的掌上明珠,享着家里人的宠爱,有大小姐该有的乖张,但不骄纵,有自己的是非观。
哪怕是和他对峙时,也从未爆过粗口。
只是他没想过,她会愿意为了泥塑,来到这个穷乡僻壤,找他的爷爷。哪怕是陈雨曦这个所谓继妹,在见过爷爷后,也是一口一个脏老头的叫着。
陆谌说不清什么感觉,只觉得心尖密密麻麻的痒着,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告别了姜婶,他又跑了起来,奔着家的方向跑去。风在耳边刮过,发丝在风中飞扬,少年的面容犹如被精心雕琢的美玉,眼眸明亮如星,高挺的鼻梁下,嘴唇轻轻扬起。他停在了家门口,大门微敞着,如姜婶所说,院子里的声音藏不住,少女的声音轻轻的,甜甜的,“爷爷"二字像挂在嘴上一样。
“爷爷,这个真的可以吗?”
“爷爷,你看我做的。”
“爷爷…”
爷爷也在笑,声音不似年轻人的清脆响亮,却有着独特的深沉感。两个人似乎在做什么东西,爷爷在指导。陆谌推开门进去,果然看到了沈稚芽,满手满脸泥的沈稚芽。
她身上穿着宽大的灰色T恤,一条黑色的运动裤,衣服很大,衣裤都挽了好几圈,露出纤细白皙的脚踝的手腕。门口突然进来个人,陆爷爷先发现的,手里攥着一把泥,见陆谌回来,又惊又喜的:“沉沉,你怎么回来了?”陆谌看向沈稚芽,声音是牵挂着的镇定:“来接她回去的。”
陆爷爷“呀”一声:“接芽芽呀,可她这才到没一会儿呢。”
沈稚芽呆呆的看着他,欲盖弥彰的往身后藏,声音磕磕巴巴的:“你…你怎么来了?”
“你突然不见了,家里人都在找你。”
沈稚芽扁着嘴,为自己辩解:“不是突然不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