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黑衣刺客出手,刀刀为致命,绝无手下留情。握瑜习武多年,懂得如何避免伤及要害,保留实力。而罗布只是懂些皮毛功夫,挡便是硬挡,伤便是真伤,是三人之中上的伤情最重的。
李郎中在清风堂忙进忙出,为罗布处理伤口,花费了相当长的时间,最后才轮到刍荛。
客房没了,账房待着怀瑾和严清,李郎中只得去乐室为刍荛治伤,沈丽予在一旁盯着,帮不上忙,只能为老迈的李郎中递递东西。
李郎中行医多年,见多识广,自认什么伤情都见过,但仍是在脱下刍荛上身衣袍时,被眼前触目惊心的连片旧伤痕吓得目瞪口呆。
如此反应的,当然还有沈丽予。
刍荛本不希望女孩看见自己这幅样子的,可自己受了伤,实在推不走她去屋外等候,只能在女孩面前露出了自己曾无法接受、最为不堪的样子。
李郎中道:“这位郎君——”
刍荛道:“老者您好,请叫我刍荛便好。”
李郎中道:“您手臂上的伤并不严重,加之你身健体强,定能恢复得比常人更快。”
刍荛见他小心翼翼地为自己清洗剑伤,道:“这剑口有毒吗?您能否从伤口上看得出?”
李郎中道:“应是没有毒的,若你不放心,可再观察多几日自己的身子情况,有任何不适,随时来见我便好。”
刍荛道:“好,谢——”
话音未落,李郎中插道:“如你不介意,能否告诉我,身上这大片的伤是怎样治好的?”
刍荛看了老者背后的沈丽予一眼,应道:“此伤已无大碍,您为何想要知道呢?”
李郎中道:“医家学问,博大情深,常学常新。我从未见过伤得如此重又能恢复得如此好的病者,想问问郎君,为你治病的是何人?你这伤治了多久?如何治?你养了多久?”
老者一连串的提问,越发地激动,缠绕布带的手劲都变大了,扯得刍荛顿时皱眉,轻嘶一声。
李郎中道:“年轻人,你还好吧?抱歉啊。”
刍荛道:“无妨,无妨,改日我将治好我的方法写在纸上,亲自给您送去可好?今日遭人刺杀,还受了伤,现在太过疲乏了,急切地想要躺下休息。实在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李郎中听见“刺杀”二字,霎时又是一惊,回头看了看沈丽予,不再多说什么。
那一老一少,客气了一番,李郎中便被怀瑾送回了家中。
刍荛重新穿好衣袍,问道:“为何你不怕见到这郎中?”
沈丽予收拾着乐室的血布和地上的血迹,道:“有一次我发了几日的热病,难以退热,已经变得神志不清,严清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找来了李郎中。老人家虽认出了我,却没有告诉任何人,于是往后常来为我开药、看诊了。”
刍荛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拉到一旁坐下,接过她手中的扫帚,继续清扫与收拾。“我给你做的药汤,要继续喝的。”
“你消失的这些年,难道连药理也懂了吗?”沈丽予话中有话,不紧不慢地擦掉手上的血迹。
刍荛顿了顿,继续挥动左手上的扫帚。“懂一些。你的是心症,药方以安神为主,那些药汤虽无法药到病除,但能压制一阵儿,让你好好休息。”
她心中的气,怎会轻易地抹掉?他不怕沈丽予说气话,只怕她的沉默,只怕她的冷漠。
等他清扫干净后,打湿了一条绢帕,为坐在那里固执地抠着手背的沈丽予,轻柔地、一点点地擦去上面干透得弄不干净的血渍。
刍荛曲着半边腿,半跪在她脚边,认真地给她擦手,见状,沈丽予空出来的半边手一下抓住刍荛的下巴,将他整张脸抬起来,对着自己。
那一瞬,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