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可以入宫的适龄娘子了呢。那柳尚书火急火燎地,为了把最小的女儿接回来,前几日跑死了六匹马!”
“平阳王亲母已故,被张贵妃养在膝下。这次选秀有郭皇后与张贵妃一同定名。”
“而且平阳王有功勋在身,这次平定蓖北之乱取下头功,又是受宠的皇子,自己拿主意的成分会多一些,郭皇后与张贵妃定然也是要随他自己喜欢的。”
“那位平阳王素来敬仰忠臣良将,喜好与忠义之士结交,必然也会喜欢那些自小浸润在忠善淳厚、爱国护民的家风中长大的女子。”
“这沈家有两个娘子呢。谁更合适入宫呢?”
“丽予娘子是沈军候独女,本就身份尊贵,何况沈将军为国捐躯,朝廷抚恤忠臣,应该是他的女儿更为合适吧。被选中的机会应当更大。”
“丽予娘子早已婚配了。沈府里自然只有兰娘子最合适。”
“那位柴小将军不是找不回来了么?也不见柴府和沈娘子有什么联系?何况那二人只是定亲了,婚仪未成,郎君就没了,婚约自然就解除了啊。选中沈娘子的可能性许会更大些。”
聂霓裳对这些外人比来比去的话只听得进一些,便开始回想那日平阳王入府吊唁时对沈丽予的态度。那人对沈清嵘心怀敬重不假,对沈丽予的怜惜同样耐人寻味。那究竟是对臣子的礼节,还是对遗属的怜爱,聂霓裳分辨不出。
她忽然想起了沉疴不起的父亲。他嘶哑的嗓音讲出口的话,言犹在耳,声声句句仿佛都在对她说,光耀门楣,光耀门楣,光耀门楣。
还有她的弟弟,那个不成器的弟弟,每一封信上歪歪扭扭的哭诉与抱怨,怨她不帮自己,怨她不听父亲的话,怨她只顾自己荣华富贵。
聂霓裳十分清楚,对聂家,对她的弟弟,对她自己,对她的女儿而言,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她当然可以凭着这消息,直接托人将女儿送入宫面见皇后与贵妃。
然则,这府里仍旧有一个沈丽予在那里。一个不能被人忽视的沈丽予。
那林丽的女儿,个性外向张扬,又生得肤白貌美,在皇城早已是声名远扬,外人谁见了不会先喜欢这样灵动可爱的娘子?
沈兰心怎么和沈丽予比?
如果比不了,那不如直接把人弄走?
聂霓裳发觉自己对那小娘子,蓦然动了杀念。
要不就连同林丽一起,甚至秦氏,全都直接弄死?
聂霓裳一想到这十几年自己遭的罪,直接把人弄死,似乎并不能令她解恨。
可是,那三人都是忠将遗属,弄死了必然会引人关注,惹人来查。而她害人后若东窗事发,也就连累沈兰心不能顺利入宫了。
她将那些讨厌的长舌妇送出去后,把自己关在房里,想了一夜。次日一早,她便和沈清池说自己要回一趟楮敦探望弟弟,简单地收拾了下行囊,立即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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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半月,聂氏突然又回来了,而且心情颇佳,对沈清池变得好言好语。
聂霓裳回来后那几日的清早,沈清池从寝居中出来时都是面带桃花,春风满面,喜不自胜的样子,哼着小曲儿,去给秦氏请了安,回来再喝着聂霓裳给他做的羹汤,心里美滋滋的。
可是,大房的夫妻和睦恩爱只演了几日,之后聂霓裳便又恢复了往日的面若冰霜、尖酸刻薄。如此前后不一,搅得沈清池很是疑惑。
不过,沈清池很快也无暇顾及妻子的冷暖骤变了。他的老母亲再次加重了病情,因为——王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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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兰心拉沈丽予出门走走。玉栀还在夫婿老家安胎未归,为了堂妹的兴致,沈兰心带着她去找王檀。
可当她们一迈入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