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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之思 (2 / 3)

玉,洁白丰润的脖子上戴一条血红细绳,底下系一块与她极不相衬的虎样金饰,坠于那身淡雅的浅黄襦裙前。

她穿得单薄,却不怕冷。手里还卷着一本书,没在看,反而坐在池边看鱼,看得入神,半晌未动,亦不觉四周有人。

柴顺的步伐很轻、很慢,悄悄然地走到了池塘边。

沈兰心专心看绿波下浮出水的游鱼,起初没发觉起附近有人。而她目光顺着鱼儿游向远处,一瞬间才察觉那深绿池水里突然映现了一个白色的男子倒影,顿时心惊,直直地站起来,看向柴顺。

柴顺浅笑低头,走到沈兰心面前,慢慢地蹲下去,捡起她脚下那本弯卷的书册,又慢慢地起身,给沈兰心递过去,轻轻地“喏”了一声。

“你怎么在这里?”沈兰心悠悠地伸出手,接过他递来的书,却能感觉到那人手中的力度,好像就是要和她稍微地多些不清不白的拉扯,不愿立即把书还给她。

柴顺道:“长辈们聊的都是阿英和丽予的事,我不用在场的,所以出来——透透气。”那后半句,他一边说,一边长长地轻吐出郁结胸前的闷气。

接下来,应该要说什么呢?沈兰心没有经验。她经常待在房里念书,很少与这样的年轻男子单独相处。虽有邀帖上门请她赴宴,沈兰心是和堂妹一起去的,混在人堆里,无需怎么说话。可她现在,却很想与柴顺说说话,说什么都行。

柴顺再问道:“你方才在看什么?”

沈兰心双眸黯然,望向旁边的池水,道:“我在找我的鱼。”

她讲起了自己小时候养过的一条鱼,是家仆给她从小河里捞出来的一条小鱼,浑身青黑,极不起眼。她却很喜欢,小小的个子搬来一个和她半身高的水缸,捡来一些滑圆的小石子做装饰,将这条小鱼养了起来。她那曾经孤单苦闷的时光里,因为这条小鱼,多了一丝生气。

可是,有一日,家仆慌张地过来说,她母亲担心她玩物丧志,于是将她养了一整年的小鱼倒进了院中的绿池。

那池里的锦鲤是祖母养的,又大又壮,还能吃肉。沈兰心那时还小,不敢直接去捞,只好每日都去池边看,如果还能见到那条青黑小鱼,她就伸手进去把它捞出来。

可就如大多数不会令她顺心的事那样,小鱼没有再在她眼前出现过。

沈兰心悠悠地道:“大概是被吃了吧。”

那最后一句话轻飘飘的,听起来却很重。柴顺凝视着她那张阴郁的脸,微不自察的讽笑一闪而过,却深深地刺中了他。

柴顺抬起手,纤细的手指绕过她耳边的发丝,将那条被缠得微折的耳坠带出来。

沈兰心一下慌了神,回头去看他。那人苍白的脸上忽然落下了一小片雪花,瞬间化入了肌肤里。

二人同时仰头往天上看,阴云之下,已是飘雪漫漫。

·

临别前,柴夫人拉着沈丽予单独说了几句。“我在老家住得多,不常来新州,你替我多照顾阿英。他自小性子执拗,认准的事和人,绝不会变。他一定不会辜负你。你和他既是两情相悦,以后的日子还很长,定要和谐相处。日后去到西域,更是要相互扶持。”

沈丽予谢过长辈的叮咛嘱咐,看着柴夫人和柴顺的马车先行离去,又望向面前依依不舍的柴英。他为多留一阵,特地要了一匹马,待会儿将在大雪里骑马回府。

天寒地冻,沈清嵘不忍让林丽在外面吹风,用自己的披风搂住妻子,再把人整个搂进去。

家仆们很识相地跟着进府了,为那对缱绻相望的情人留出空地。

柴英握住沈丽予两手,想为她取暖,可女孩的手本就温热如常。他不舍地道:“一直找不到机会与你单独相处,这就要回家了,这一日也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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