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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响 (2 / 4)

时的他们才十五六岁,稚嫩,莽撞,心中怀有对未来的憧憬与向往,不似现在,对未来的许多事原来已经说不出一个完整的答案。物是人非,就如一把刺入心口却不见血的刀。

奴仆拉开半边府门,道:“沈娘子,您和这位郎君可以进来了。”

果然,府邸里面亦没有变过,不知是聂氏无心按她浮夸的喜好去打理,还是大伯执意不让换掉这府内的样子。

沈丽予这位长辈看似老实忠厚,容易欺负,懦弱无能,实则都是对他自己心爱之人的让步。他从不是没有原则随意妥协之人。他的孝顺,深厚的手足之情,对这个家的依恋,就是他的原则。

“是丽予阿姊吗?”二人背后传出一个清亮的声音。

沈霁披麻穿白,整身素净,彬彬有礼,道:“见过阿姊。见过柴英兄长。”他看清楚柴英的脸,显然有些吃惊,但情绪敛得快,尽量让自己不那么失礼地表露出来。

沈丽予瞧着面前的孩子——那张脸,和那个人实在太像了,难怪刘絮会被吓到。但这个孩子被大伯教得为人和善,没有半分戾气,如今站在面前,对她更不带任何敌意。

见她不怎么答他的话,沈霁坦言道:“母亲的事,兰心阿姊曾给我传信,解释了一切,也宽慰过我。说到底,都是上一辈的错,牵连了丽予阿姊,还有你的家人,我做不了什么,只能替母亲向你请罪。如果阿姊还有怨恨,请发泄在我的身上。我愿意替母受过!”说罢,沈霁甩开衣袍,双腿弯曲,准备跪在沈丽予跟前。

“你不用做这些。”沈丽予赶忙将孩子扶起来,语气平静地道:我今日来,只想给祖母和大伯上香,从我的房间取走东西便会离开。”

沈霁的眼神里微微有些失落,道:“好。阿姊请随我来。”

沈丽予跟着进入祠堂,一路上都看不到其他人,随口问道:“除了通传的那位,你把其余家仆遣走了吗?”

“是,父亲、母亲都已辞世,我还在读书,家中雇不起太多人。”沈霁道:“不久后,我也会搬离此处。沈家的家产将全都交回到丽予阿姊你的手上。这里原本就是军侯府邸,我不会留在这里的。不过还请阿姊等上一段时日,待我为父亲守孝期满,就会回去楮敦找舅舅。这也是兰心阿姊的意思。”

“此事不急。”沈丽予顿了顿,道:“祖母——什么时候走的?”

沈霁道:“彼时我还不记事,只听人说,在我三四岁时,祖母身患重症,很快便身故了。”

沈丽予原本想问是否查过死因可疑,沈霁却继续说了下去,把头垂得低低的,道:“兰心阿姊问过母亲了。祖母亡故,确系母亲所为。”

祖母与聂氏不和多年。沈丽予听见这样的结果,心中已不觉讶异,再直言道:“那大伯呢?和她有关吗?”

沈丽予知道,这样的质问对一个还未长大的孩子而言有些残忍。可她心中的恨,不会因一两个为祸之人的死就可以瞬间消泄。她失去的亲人,已再也回不来了。于她而言,绝不会有真正的原谅,因为恨从未停止。如今在这里,她不管别的,仅想知道真相。

沈霁道:“父亲的死,我去查过。的确不是母亲所为。我知道母亲不喜父亲多年,但她实则也就偶尔骂骂,断不会害死父亲的。”

沈丽予停在祠堂门前,道:“那是谁害死了大伯?为什么要害他?”

“因为父亲知晓了真相,”沈霁道:“我打听过了。害死父亲的凶手已在刑部伏法,总算是因果有报。阿姊,请不用再担心。”

沈丽予心中惋叹,道:“我们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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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拜礼行完之后,沈丽予和柴英从祠堂出来,径直去了自己的寝院。这里果真还十分干净,看来有人定期打扫,仿佛就等她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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