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有时候还会因为一些小事情发脾气,比如买的豆浆冷了。
正是因为有过太多类似的经验,林光逐能够包容人鱼情绪上的反复无常。
第二次学术交流比上一次要沉默许多,两人各司其职,一个专注于手上,另一个偏着脸紧紧闭起眼,隐忍一声不吭。
从天黑到天明,林光逐都已经累了,时长已经远远超过了八个小时。眼看着好像毫无结束的意思,他终于忍不住问:“我是不是手法有问题?”
方旬睁开眼睛看他一眼,面无表情说:“别弄了,你的黑眼圈要挂到下巴上了,赶紧去休息吧。”
林光逐做事从来不半途而废,活到现在半路放弃的计划满打满算,也只有长明灯。他立即皱起眉头,说:“为什么又不弄了?”
方旬还是面无表情:“你不是觉得恶心么。”
“……”这都已经是数十个小时之前的话题了。
林光逐颇为冤屈道:“我没觉得恶心啊。”
方旬唇角轻轻一扯,俊美的脸庞上写满了诧异,“嚯”了声说:“感谢您百忙之中做了十几个小时的心里建设,到现在才能违心说不恶心。”
林光逐笑了,说:“你昨天一晚上没说话,就是因为气这个?”
方旬:“……”
林光逐突然想起,追问:“那你昨天白天不和我说话,又是在气什么?”
方旬静默片刻,恼火道:“我不和你说话你不也没主动找我?而且我没话跟你说,不行?”
林光逐耸肩淡声:“当然行。”
两人继续。
又过了大约十五分钟,林光逐开口说:“我真没觉得恶心。”
方旬眼眶泛酸,抿唇看着他。
即便是在这个时候,做这种事情,人类依旧气质禁欲冷淡,衣着整齐脸不红气不喘,一点儿也不像动情耽溺其中。唯一暴露的,可能就是那双漂亮桃花眼下浮起的生理性桃红色,也许是累的。
很快,方旬又看见人类温柔抬睫笑着,启唇时眸子带着通宵后的湿.漉.漉水气:
“没记错的话刚见面时我就和你说过,我觉得你的身体很美。我一直都很喜欢。”
话音落下,林光逐感觉手上的突然间壮大了几分,他头疼看向方旬。方旬自然也能感觉到变化,耳尖通红不看他,故作镇定盯着海水。
林光逐想着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已经过去十多个小时了。
再不睡觉他都怕自己会猝死。
可就这样半途而废他又实在不愿意。
最后只能问:“怎么样才能让你更舒服?”
方旬:“……”
光这一句话就已经够让他舒服了,灵魂都为之颤栗。
想想看,爱而不得的人就在眼皮子底下,问怎么样才能让他更舒服,这实在是……
刺激。
可方旬脑子里仍旧紧绷着一根弦,他分辨不出林光逐说的话是真是假。
即便是真话,林光逐喜欢他的身体,会不会单单指的是尾鳞?
能够做成长明灯的尾鳞,林光逐当然喜欢。
想起都痛心,方旬被这个猜想自虐到不能呼吸,鬼使神差屏着气说:“如果想早点结束,就别学术交流,搞点其他的。”
人鱼说这话时气息很轻,轻到像一根羽毛从耳廓刮过,林光逐的耳根莫名有些痒。
他语气也不自觉放轻,像在说悄悄话,“你……你想搞点什么?”
方旬观察人类脸上的表情,见对方是真的茫然,索性心一横道:“情感交流。”
比起刚才的轻声细语,这四个字倒是掷地有声。林光逐不知出于什么心态,霎时间松开了手,坐着的背脊僵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