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睡觉休息吗?”
男人笑了声:“一个人睡,只是躺着,哪里叫休息。”
他的声音似带着天生的缱绻与勾缠情意,温和却又孟浪。
贺晚恬接话:“那你可以来找我。”
“嗯?”
“我是说,你真的挺忙。”贺晚恬岔开了话题,“一下飞机就来参加揭幕仪式了,这都晚上了,还赏脸听讲座。这些活动有那么重要吗,你不是最讨厌参加这些,为什么不拒绝呢?”
闻言,男人向她走了几步。
明暗分界线移动,他藏在阴影里的脸在亮处显现出来,黑沉深邃的眼睛带着点月色,散成揉碎的光。
“不重要。”他笑,视线落在她身上。
“那你还来……”
“你不是在这儿吗。”男人的骨相优越,锋利的下三白。
贺晚恬大概能理解周小乙一眼沦陷的理由——在他的目光中,万物都是荒诞的寂静,分明冷寂,却又迷朦多情,似乎只看得见你。
“我来找你了,小朋友。”他说。
原来他听见了,贺晚恬心里一动。
贺律比她年长10 岁。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并无亲昵的交集。
出于辈分也好,出于尊敬也罢,贺晚恬从小就称呼他为“小叔”。
许久不见,少女似乎又出挑了几分,像有哪里变了,又像是什么都没变。
他收回目光:“最近还好吗?”
“还行吧……”
“怎么?”
“发生一些的不愉快的事,有点累。”
贺律伸手,捏起她的下巴,轻转:“嗯,是有黑眼圈了。”
“真的?”贺晚恬下意识地想摸眼睛。
“假的。”他嗓音含笑,五指捏住了她的手腕,收紧往下,“真的又怎么样,又不嫌你。”
两人挨得近,鼻息间是他身上淡雅冷感的味道,还带点隐约的烟草味。
两人谁都没动一步,就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
不知是因他话里的温度,还是此刻氛围暧昧,贺晚恬脸颊绯红,张了张口一句话也没说出。
贺律打破静谧。
“给你带了礼物。”
贺晚恬笑问:“是伴手礼吗?”
“嗯。”贺律说,“背过去。”
夏夜天气闷热,这里的空气却有些潮湿。
仿佛连这么句普通的话,都染上了几分不正经。
贺晚恬乖顺地照做。
她想了想问:“你给所有人都带了?”
男人俯身,撩起她的发丝,手指不经意间蹭过她绵软的耳垂,一触即离。
有野猫溜进了图书馆。
楼梯间外响起绵长嘶哑的叫.春.声,接着是一串杂乱的脚步声、学生惊讶声、保安捉猫声。
吵得人喉咙发紧,心跳一下下变快。
贺律偏头在她耳边低语,嗓音含笑。
“是。”
闻言,她有几秒钟的沉默,然后低着声音轻轻说:“那我不想要了。”
“那可不行。”贺律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双手搭在她肩两侧,笑,“这是我亲自挑的。”
旧的耳饰被男人摘了下来,礼物是一对新耳钻。
两边各有小小一个,冰冰凉凉。
贺晚恬品着他话里的意思:“那别人的是谁买的?”
“秘书。”
心情倏然转晴。
她看不见,稍侧过脖颈问他:“好看吗?”
“很美。”
贺晚恬眼睛一亮,小声问:“真的?”
“想哪儿去了,我说耳钻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