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兮的雾气缀在眼尾,又将鼻尖搓红。
她的卷发高盘在脑后,露出一双白玉玲珑的耳朵,羊脂玉般的肌肤似花瓣般染着薄粉,清凌的狐狸眼挂着泪珠,雪花似的,针尖似的刺进谢辞序未曾有过波动的心脏深处。
他以为她顶多是难受,哪曾想她竟还酝了泪。
谢辞序从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也不曾为谁的眼泪而动容,此刻却犹如百爪挠心,站也不是,让他低声下气地哄,又太过荒唐。
见他半天都没反应,岑稚许抿了抿唇,想着没开窍的男人就是个花架子,还得慢慢养成她喜欢的样子,任重而道远不说,能不能在她的耐心耗尽前让他动心还是个未知数。
其实不过只有几秒的时间而已,谢辞序的心脏在这冗长绵软的呼吸声中收紧,那根线贯穿其中,被她的眼泪击溃,他无可奈何般,修长窄瘦的骨掌轻握住她的腰,嗓音喑哑,“给你赔罪,好吗?”
谢辞序体温很高,而这火炉似地温暖,在他滚烫如岩浆般的掌心面前,变得不值一提。
岑稚许的腰本就敏感,又淋了酒渍,皮肤表面冰冰凉凉的。
截然不同的温度差异,让两人的感知力变得分外明晰。在她纤细柔软的腰窝处,覆于其上的手刚好握住,仿若天生契合,没有丝毫的缝隙。
隔着一层薄纱,她甚至能够感觉到他指腹粗粝的质感。
岑稚许感觉自己快要被烫得融化了,或许是在他的怀抱里,这样亲昵的姿态有着化不开的旖旎暧昧,谢辞序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溢出丝丝侵略性,不过对视一眼而已,竟让她双腿发酸、泛软。
“谢总,礼服已经准备好了,在房间里。”宴凛温和平稳的声音将两人从失控的氛围里拽了出来。
跟在谢辞序身边的人,知道什么时候该看,什么时候不该看,如蜻蜓点水般晃开视线,对冉颂舟微微躬身,“冉先生,隔壁为您准备了一点热茶,还请您移步。”
冉颂舟点了个头,跟着宴凛离开了,偌大的休息间里,只余下她们两人。
“走吧。”谢辞序咽了下喉,将脑中那些不合时宜的思绪驱散,锋利的下颚线往上抬,从容地收回手,转为虚拢在她身后,示意她往套房里走。
这艘游轮不必细看,顶层的船舱都是比肩高奢五星酒店而建,往里走还有主、次两个卧房,曼塔玫瑰从圆桌一路延绵盛开至长绒地毯,落地窗外是小型无边泳池,将天际线同海面连成一片。
留给岑稚许小憩的套房同这里相似,只不过曼塔玫瑰的数量更多,几乎铺满了整个房间。这种玫瑰花色淡雅,香味也不算浓烈,品牌方知道她喜欢,给她准备了还不够,竟连整艘游轮上所用的花全是这一种,无论走到哪都能看见。
要讲究赏心悦目,还要考虑穿花纳锦似的变化,每一处布景都不能重复,花艺师肯定费了不少功夫,岑稚许默默忖度着,回头跟SUMI亚洲区负责人吃饭的时候,正好打听下团队的名字。
岑女士前几年斥资在沿海半岛的顶奢区建了栋酒店,各种国际明星、权贵大佬都扎堆似地捧场,红火几年后,就将管理权抛了出去,要不是岑稚许每半年过去打一趟经营着,恐怕名气早就一落千丈了。
收回思绪时,谢辞序落拓身形已然停驻在门边,像是在跟她解释,“附近不会有游轮经过,你要是觉得不放心,可以去衣帽间,里头有全身镜。”
他说完这句话就阖上了推拉的木门,影子映在磨砂的玻璃面,泠泠朝晖似的疏离。
“门锁记得扣。”
岑稚许没想到几滴挤不出来的眼泪,作用竟这么大,能让谢辞序也变得体贴细致。
他差人放于床畔的晚礼服是高定款,纸盒外包裹了层小羊皮提升质感,掀开盒盖,淡雅的铃兰香气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