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朝彻底清醒,她常年服药,每每醉酒不过半刻便会清醒。她眸色逐渐清明,皱起眉头:“你一直跟着我。”
朱凌撇了撇嘴,漫不经心道:“我只是担心你。”
小朝别过头,忽然就不说话了。
其实,她和朱凌的关系并没有那么的差,但也没那么的要好,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二人从小一起长大,算是青梅竹马,他们之间的牵绊说起来,也是十分的复杂。
在小朝眼里,朱凌是个疯子。他们都是孤儿,无父无母,是被细雨十三楼收养的孩子,在很小的时候,一起被送到青州营,一起训练,一起练功,那个时候的他们,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权衡利弊,每日所想,皆是如何拿到那魁首,走出这暗无天日的训练营。
听说,只要能成为细雨十三楼的正式杀手,今后便能似正常人一般,有自己的生活,也能有自己的名字。训练营里所有的孩子,都在渴望着那一天。
那个时候,她和朱凌互为搭档,同生共死,还算是不错的玩伴。直到她被奉雨带回汴京,而朱凌留在了青州,被含笑收为关门弟子,时间一久,他们早已似敌非友,不知不觉中便站在彼此的对立面了。
人生,本就残酷。
朱凌懒洋洋地坐在地上,他抢过小朝手里的酒壶,仰头往嘴里一倒,谁料早就空了,他偏头看一眼小朝,有些意外,装作不经意问起:“我记得你可没那么爱饮酒,今日是怎么了?刚刚你还说什么,不属于你……堂堂细雨十三楼少使,有什么得不到的?你若想要,我帮你抢过来便是。”
小朝挑眉,冷冷一笑,她偏头看向他手里的酒壶,那明明就是她的,意有所指道:“就像你这般吗?”
朱凌勾起唇,他微微俯身,直勾勾地盯着小朝:“对啊,就是像我这般。”
“你知道的。”
话落,他猝不及防的靠近,眼底的笑意荡漾开来,星光点点,似是要吞噬小朝,在他快要碰到小朝的脸颊时,寒光陡起,小朝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骤然划过他的左颊,刹那间鲜血直流,小朝眼神阴冷,嘴角的笑容隐没了下来,“朱凌,再敢犯肆,我便断你一根手指。别忘了,你那根手指是怎么断的。”
朱凌没动,还保持着那个距离,其实那一下,他是可以躲过的,但他不想后退。他伸手抹了抹血,脸上的口子并不是很深,小朝没有对他下死手,不然就不是这浅浅的一道口子了。
两人无声对峙,朱凌看着脸色涨红的小朝,忽然说道:“小朝,你醉了。”
他陡然出手,点中小朝的穴位,小朝不防,瞬间就晕了过去,朱凌抱小朝入怀,他目光下敛,那双满是笑意的眼里此时此刻却多了几分深沉,“为什么你的眼里从来都没有我。小朝,你心里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风声阵阵,朱凌解开左手的玄铁银丝手套,满是茧的手掌,唯独小拇指缺了一截,沉默片刻,他抱起小朝,往营地方向而去。
…
翌日,小朝睡到傍晚才醒,窗外风光已至黄昏,夕阳斜挂天边,逐渐西沉暗淡,窗棂开着,橘红色的余晖落在了她床头。
昨夜发生了什么,小朝已经记不太清了,醒来后只觉饥肠辘辘,浑身酒味熏得厉害。
沐浴洗漱过后,她往楼下走去,空中盘旋着几只灰色的鹰隼,看样子是汴京有信来了,小朝往议事厅走去,忽然发现青州营里大大小小有点身份地位的人,此时此刻竟全都在,小朝心里掠过几分疑虑,刚想发问,元宝的声音忽然响起,大大咧咧叫着她的名字,无端的小朝还听出几分急促。
“怎么了?”小朝刚发问,元宝手里拿着信笺,从人堆里挤了出来,大声喊道:“小朝姐!!是汴京来的信!是楼主的信到了!你快看!”
收到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