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年轻人,还在努力活着
一阵马蹄声由远至近,苏鱼鱼转身看向声源之处,在她身后,林女侠已经随手把舆图收了起来。
“三位,我们一老一小也来躲个阴凉。
听声音年纪大概在四五十岁上下的女人坐在一头健骡上,前面有一个戴着幕篱的高健男子牵骡引路。石头够大,林女侠招呼苏鸟鸟往旁边让了让,算是给这两人腾了地方
这两人和她们一样,站在阴凉地里先是一阵长叹,又赶紧脱了脸上身上防晒的遮盖,好好透一口气。林女侠三人也不再说话,把马喂了个五分饱,她们三个并肩靠坐着小憩。
“三位,吃个桃子吧。
青皮的桃子看着还有些生涩,却让人在口齿间生出了津液,林女侠抬头看向那位上了年纪的女人,淡淡一笑。”前辈无需这般客气,这石头又不是我们立的。
少年人的嗓音清冽如山泉,女人脸上的笑又深了两分,桃子也没收回去:
“这位小郎君官话说的真好,听着有几分朔州味道,可是从朔州来的?
林女侠只说:
“在朔州住过两年。
“巧了,我原本也是要去朔州的,只可惜现在的世道乱了....
“阮大娘,旁人都想歇歇脚,偏您是在骡子上坐了半目,把嘴给憋坏了。
出声打断了女人说话的是为她牵骡子的男子,男子头上仍戴着幕篱,怀中抱着一把剑,话说得很是不客气女人笑了:“小任,你忙了一路就好好歇着,咱们这一路上难得能见着几个手脚俱全还能说官话的,我与她们闲聊两句,你管得倒是宽。抱剑的男子哼了一声
“阮大娘,某做了你这一单买卖已经是赔了本钱,您要是觉得某管得宽了,咱们现下就拆伙,您骑着您的骡子自己往兴元府去吧。“这一番话大概是有用的,笑容一团和气的阮大娘将桃子留在林女侠手边,小心退开了大半丈远。
”老大,这位阮大娘说话带着承安口音。
苏鸟鸟装作犯困的样子趴在林女侠的耳边轻声说
她记忆超群,南腔北调都悉数记得,还能一一分辨。
承安,西昭国都。
林女侠刚刚在这位“阮大娘”递桃子的时候就发现她手指纤白,指侧有茧,有这样的手,足可见这位“阮大娘”是位长期握笔之人她身上衣着平平,举止也散漫,不太像朝中高官,更像是部堂里的老书吏。
她们这边安静,石壁另一侧,阮大娘开始折腾那位“小任”
“西昭连失了三座城,又逢西北两处大旱,小任,你说咱们那位姜鸿泥姜太傅可还有力挽狂澜的本事?小任:“.....
“咱们上次遇到的那些人是说威远将军在抓丁对吧?威远将军方落南一向与姜党不对付,这时候到处抓丁,只怕也不是为了给西昭拱卫京畿。小任:“.....
“唉,要是没有这些乱事,有灵塔的雕灵师们出手,打几次水灵炮,这兴元府的大旱好歹能缓缓,如今这林子里的耗子都快活不下去了,只怕今年兴元府的夏收是完了呀。小任:“.....
“小任啊......
那位剑客终于忍不住开口:“阮大娘,您当初只给了某五百里路的护送钱,可没说某还得听您聒噪。阮大娘笑了,她正要说什么,就听另一边突然传来了说话声。
"小郎君,那位大娘子说的就是三叔老爷的亲家!威远将军!'
阮大娘听见这话立刻有了精神,转头向三个年轻人看了过去
”小郎君,你们是威远将军家的亲眷?
“正是正是!这位大娘子,我家小郎君原本想要去南边渡江投奔南平的亲戚,不成想被乱军拦在了这荒山地里,您可知道威远将军现下何在?说话的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