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布的后方划分为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两种鲜明对立的阶级。
这些所谓的服务不过是换汤不换药的包装,恰如其分地误导人们,在这一刻相信自己变得金贵了。
好精致的陷阱。
幸而,梁惊水对自己的斤两有数。
她不过是白捡了个便宜,哪里有资格硬挤进这些高等人士的头等舱,反倒更像平头百姓闯进了贵族沙龙,凑热闹而已。
空姐过来半蹲在座椅前,用英文问:“单女士,我们机组为头等舱旅客准备了欢迎饮品,您想喝橙汁、矿泉水还是香槟呢?”
梁惊水听到那陌生的称呼微微一怔,随即意识到,出发前一月,她将身份证上的姓氏更改,对外是“单惊水”。
这样称呼也没错。
“水就行。”
“好的。”空姐很快递上一瓶常温水,同时摆好附带的冰块和柠檬片,轻声说道:“毛毯和拖鞋都放在您座位下方的储物格,座椅可以完全放平,您可以随时调整。稍后我们会提供餐食菜单,有需要可以随时叫我。”
飞机被安排在半小时后起飞,机身平稳后,舱内的灯光调至柔昏调。乘客们大多在闭目养神,偶有翻动杂志的窸窣声。
梁惊水靠在座椅上,望着舷窗外那片无尽的蓝黑色,神思游荡。
不知过了多久,困意渐渐袭来。
就在她闭上眼的前一刻,模糊的视野中瞥见这排前方有名乘客起身,朝走廊右侧走去。
她原本没有在意,直到那人开口说话。
“商先生,关于三井项目的数据模型,我发现几个关键参数可能需要调整,具体问题我已标注,稍后请您确认。”
商先生…三井……
关键词的出现让梁惊水原本安定的思绪停滞,她霍然睁眼,背脊如被拉紧的弓弦般绷直。
男人有一声没一声应对着大陆分公司经理的恳切提议,涉及隐私话题,他低沉的声音散在空中,有几分约束,听不出情绪深浅。
经理停留时间不长,试图通过低价钢材削减分公司账单的拙劣伎俩被戳穿,回来时神色间透着颓丧。
梁惊水顺势探出半边脑袋,从后往前数,推断商先生所在位置是1K。
隔着座椅望过去,包围式的结构将男人的身形尽数遮挡,只露一只手安静搭在臂托上,雾青色的衬袖微敞,腕间晃着银白的弧光。
不知是腕表的点缀还是常年健身的结果,那截袖口包裹下的小臂轮廓起伏分明,粗犷又克制,比普通男性显得更为粗壮。
那只银表,梁惊水曾在金融杂志上见过。百达翡丽的鹦鹉螺系列。
停产后,二级市场价格一路攀升,实际售价突破七位数。市面上见不到,私人渠道又层层设限,金钱在这种稀有物面前,反而显得没那么有分量。
郑经理发来的行程单提到,商卓霖这个月来大陆交接海运项目,估计这趟航班是他刚结束后的返程。
她心中已有答案——
1K的“商先生”,正是商卓霖本人。
梁惊水打好腹稿,起身假意去卫生间,经过1K座位时行速放缓,她目光一转,侧身瞥了眼商先生。
五官比想象中周正,眉骨高耸,像两道沉抑的山岭,眼睛匿在阴影里,给他的气质上平添了一种孤独感。
右手臂上戴着双层袖箍,内嵌一枚金属扣件,与衬衣的雾青色相得益彰。
鲜少在内地看到男人佩戴这个,在他身上,不仅仅是装饰,也是一种规则的象征。
男人显然注意到了。眼睑掀开的弧度极浅,目光掠过她的停留,像燃起的纸烟,明灭不定,隔着一层薄薄的半透明的膜。
擦身而过时,梁惊水将脑子里那些“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