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余绾叹了一口气,微微抬起头:“楼自恒已经死在你手里,对吗?”
楚平云笑了起来:“他啊,他那日一心救你,落入我的圈套。他这一生自诩武力高超,铁骨铮铮,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楚平云戏虐地看着余绾:“你不会想知道的。”
余绾与楼自恒相依为命,情同父女,楚平云原以为余绾会悲愤痛苦,却不想余绾面色平淡地点头,便不再提及此事,而道:“那就聊些我想知道的。我若听话,你打算怎么保我无虞?”
楚平云微怔,嗤道:“原以为你多孝敬他,不想也是个狼心狗肺的。你放心,只要你照我说的做,王爷自然会把你从牢里换出来。”
余绾淡道:“空口无凭,我如何相信?”
楚平云嗤笑:“你还有的选吗?”
余绾忽而一笑,反问:“如何没得选,你敢杀我吗?”
楚平云脸色沉下来,掏出腰间的藤鞭,手腕用力一挥,藤鞭便狠狠向余绾手臂抽去。
闷哼一声,余绾面色瞬间惨白。
楚平云欺身上前,用力钳住余绾下巴,唇边阴冷的笑有些扭曲:“你还是学不乖。我最恨你这副模样,一个下九流出身的贱货,卑贱如蝼蚁,在这世道还不如一头耕牛值钱,往日仗着楼自恒,现下你还能依靠谁?”
楚平云凑近,在余绾耳边一字一顿道:“姜家吗?”
余绾一愣。
纵使穿书几日,却是她头一次听到姜家两字,似是与原身有关,瞧着楚平云得意的神色,不禁皱起眉头。
楚平云大笑起来:“是不是很好奇我是如何知晓?你寄给姜家二老爷认亲的书信被我拦了下来,若不是这封书信,我也不知原来簪缨世胄,乌衣门第的姜家一直在寻的女儿是你。”
“多亏了你,我妹妹才能成为姜家八娘子,日后便是锦衣玉食的贵女。今日是十七,你的生辰,姜家失踪多年的八娘子生辰,姜府眼下正热热闹闹的给姜八娘子办生辰宴,只可惜,你注定无福消受。”
心口随粗重的呼吸上下起伏,余绾指尖收拢,纵使并非原身,也被这无耻行径挑起怒火,她深吸一口气,突然短促地笑了一声:“楚平云,你既手握实证,已能给楼自恒定罪,为何非要我在供词上画押?”
“若是陛下彻查此事,你就不怕我堂前翻供?”
楚平云脸上笑意不减。
“你根本就没打算让我活着走出这座地牢。你一直想杀我,可是畏惧王爷,碍于康复生,不敢对我下手。”藤鞭打的太重,余绾眼前阵阵发黑,喘息间浓郁的腥臭味令她窒息。
她虽不了解这个王爷是谁,但从楚平云口中也能分辨出一二。若非忌惮这位王爷,只怕楚平云早就对她下杀手。
余绾强撑着,轻轻挑了挑眉头,笑道:“不妨你猜猜我是否知晓你执意杀我的缘由?不过可惜,你杀不了我,就算猜中也不过徒添烦恼。待来日到了王爷跟前,我自有机会与你分辨。”
楚平云脸上笑意僵住,双眸微眯,握紧藤鞭:“你果然知晓!”
“你漏夜前来,不就是想来试探此事?”余绾面上笑意不改,“康复生那个色厉内荏的蠢货还真信了你的话,以为只要将我交给朝廷便可万事大吉。让我猜猜,你们是不是还告诉他,只要我配合画押,那两箱丢失的赈灾银两也会由他找到,到时候,罪孽皆在我和楼自恒身上,他自然得意风光。”
楚平云脸色阴沉如墨,双眸堆积着阴冷的杀意,一时之间没有开口。
余绾摇头道:“这种鬼话,他竟也信。一次次审讯,逼我画押,殊不知一切都是无用功,最后反倒为你做了嫁衣。”
牢房一时安静下来。
寒鸦啼叫,只闻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