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四十分。
西江区万顺路上一处老破小区。
13楼2单元门口被警车和围观的人群团团堵住,4层的一户人家被封上警戒线。
沈岁寒带人到现场的时候,痕检和法医部的同事已经到了,正在勘查现场。
那是个不大的一居室,装修和家具都很陈旧,像是十几年前的装修风格——
一道黑色包边的推拉门简单隔开客厅和卧室的区域,猪肝色木地板,发黄的电视柜和茶几,深色皮质沙发已然开线,上面覆着几块碎花布,似乎是用来防尘。屋里放了几盆绿植,但因为不常浇水的缘故,叶子蔫头耷脑,展露沉沉死气。
但整间屋子,却是意外的干净整洁。
死者躺在客厅中央,周围的血迹已然干涸。她浑身僵硬,身上还穿着昨天那件精致的亮片小礼裙。原本精致漂亮的裙子染满血迹,变得脏乱不堪。
她瞪大了双眼,原本漂亮明媚的眸子此时已然变得浑浊,狰狞。
在她周围,散落着一地不明药片,旁边还有玻璃杯四分五裂的碎片和已经干涸的红酒渍。
法医老徐对沈岁寒道:“我们在死者包里找到了身份证。叶依珊,女,29岁,身高1米6左右,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在昨晚10点至凌晨12点之间,死者身上有多处创口和抵抗伤,致命伤在上腹部,血管破损致使失血性休克死亡,就现场的血迹分布来看,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
“至于凶器,根据创口形状、位置和切入角度初步判断,凶手行凶时两人面对面站立,凶手比死者高,大概一米八左右,右利手。凶器是水果刀一类的利器。屋内没有找到类似形状的凶器,但是桌上有削了一半的苹果,可能是凶手随手抄起凶器行凶后又带离了案发现场。”
沈岁寒垂眸望着地上那具尸.体。
虽然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心尖却微微一颤。
即使不查身份证,他也知道她是谁。
昨天下午,他们还见过面。
女人漂亮,鲜活,充满朝气。
可此时,却变成了一具死气沉沉、面部狰狞的尸.体。
他闭了闭眼,沉声问:“地上的药有检查过么?”
“地.西.泮。”徐振良道,“就是俗称的安眠药。我们在茶几底下找到了药瓶,但具体是不是还要再回去检测。酒里有没有、死者是否吞食,也需要进一步检测才能知道结果。”
“还有比较奇怪的一点,这屋子除了客厅的区域,其他地方被人刻意收拾过,没有任何生活过的痕迹。除了下水道有些许毛发残留,其他地方找不到指纹和毛发。反倒是客厅这里,酒瓶、酒杯、药瓶上面都有指纹,受害者指甲里也有反抗时留下的皮肤碎屑。看样子清理房间和凶手不是同一个人。”
徐振良说完,皱着眉打量了眼四周。
似乎是在思考这间陈旧的屋子到底有什么清理得如此干净的必要。
一时思考不出来,他干脆不费这个脑子,拍了拍沈岁寒的肩膀:“行了,后续调查就交给你们了。我们这边有结果了再联系你们。”
徐振良带人离开,沈岁寒派人去查小区监控和业主信息,而后又带着其他人在现场仔细勘察了一番。
房门处没有损坏的痕迹,屋里也没有遗失任何物品。
别说遗失的物品了,屋里就像徐振良说的一样,甚至没有死者生活过的痕迹。
十分奇怪。
沈岁寒停在尸.体倒下的位置。
尸.体是在客厅中央被发现的,没有任何拖拽的痕迹。
尸.体下方,散落着沾染着红酒渍的药片和玻璃碎片。
沈岁寒扫了眼柜子上那瓶罗曼尼·康帝。
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