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可眼下呢?
动弹不得。
夜里寒凉,乔骁身上新换的中衣很快就被热汗给打湿了,薄薄的被褥盖着也觉得好热,他的面色潮红,正在感受药性的第二轮激荡。
余白芷在旁边坐着,自然察觉到了。
看来她找的那些药并不抵用,方才乔骁还冷静了一些,如今混在合卺酒里的药性卷土重来,焚烧着他的五脏六腑,这一次他极有可能七窍流血,不止是简单的内伤了。
余白芷叹了一口气,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这样的情景之下跟乔骁歇了?
她不想。
这个男人虽然皮相骨相都不错,就是脾气不大好,可未免太趁人之危了吧,何况她没有兴致。
父亲这是出的什么馊主意啊!
“你...你杀了我吧。”他又张口了,声音孱弱无比。
俊美的侧脸冷汗密密,衣襟微微敞开,露出深凹的锁骨,上面有些伤痕,余白芷推断,应该是用冰的时候,捂到身上,被冰块的尖锐处划伤了,此刻正汩汩冒着鲜血,而他浑然未觉。
话说回来,他还真是“贞烈”,宁死不屈。
他比她见过的任何人都要贞烈。
这让余白芷很好奇,莫不是他有心悦的姑娘,要为她守身如玉?
先前听父亲说过他的一些相关,多数余白芷都记不清了,她只晓得此人是没有娶亲的。
当然了,父亲有关眼前男人的消息多是从那些跟着他身边的降兵口中得知的。
既以为外人道,自然是人尽皆知了,那不为人知的呢?
余白芷回过神,发觉他的脸色呈现出不正常的青紫,伸手拨开他的眼皮,触碰他的时候,余白芷感受到了能将人烧伤的炙热滚烫,除此之外,他的眼睛猩红,再过几分便是狰狞了,是七窍流血的征兆之一。
偏生这个男人还在犟嘴,“别...碰我。”
他的眉头拧成一个明显的川字,俊逸的脸上满是抗拒,就好像她是洪水猛兽。
余白芷啧了一声,她的余光往显眼的地方扫了一下。
“你不难受么?”
他的脸很热,方才触碰的时候,虽然某个男人的眼神当中写满了让她滚蛋的字句。
但他的身体十分诚实打了舒服的颤粟,那时候她掀开他的眼皮,也感受到他睫羽的抖动。
“不......”他口是心非回答。
呼出的气息也非常非常热,余白芷淡淡唔了一声,“那......”
她觉得他这样有点像之前养过的一条小狗,那狗狗刚来的时候很凶,训了一段时日便听话了,从只知道冲着她吼叫,后面围着她转来转去摇尾巴要触摸。
她停留在男人侧脸的手缓慢抽走,指腹轻柔触碰着他的侧脸。
她没有坏心,只是想到了那条小狗,所以像逗小狗一样逗他玩玩。
没想到乔骁的反应比那只狗狗要剧烈一些,他嘴里让她不准碰,紧闭的长睫颤得厉害,薄唇越发抿紧,他的俊脸诚实跟着她指尖离开的方向跟随而去。
见状,余白芷勾起唇角。
“...真的不难受?”
怎么可能不难受,他都快要爆炸了,浑身紧绷着,就像是一张蓄势待发的弓箭,可他无法凭借自身之力将这把弓箭射出去。
他需要帮助。
现如今在他身边,就是眼前这个仅有一面之缘,摸不清底细,看不透本质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女人,他对她的了解停留在她的表象。
就是她的这张脸。
看似柔美,但她绝对不知柔美这一面,不知道是不是药性太厉害了,方才他总感觉自己在她的言语和动作当中听出了不一样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