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往前走:“真的,我娘今儿还在这等我弟弟呢,哎,我们快去巡别的地方罢。”
声音渐渐远去,傅妙静没有立刻起身,静静趴了一会儿,确保两人没有复返才敢动。
摸出火折子点燃炭火,亭子里又亮堂起来,傅妙静上前查看发现楼予烈呼吸平稳,脸也不似先前滚烫,松下一口气。
方才又惊又吓,如今猛一放松,困意便袭来,哈欠一个接一个,不知不觉,她靠在柱子上睡着了。
夭夭……
楼予烈眼珠不停转动,但眼皮似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
浑身湿透的小小背影逐渐远去,任凭他怎么喊都没有回头。
这一幕,不停在脑中重现。
“别、走。”
楼予烈猛然睁开眼。
视线变得清晰,面前身影由虚渐实。
看清后希冀破灭,楼予烈怅然若失般的低叹:是嫂嫂啊。
想来也是,夭夭明媚,嫂嫂沉静,两人完全相反,自己烧糊涂了才会认错。
傅妙静听见响动瞬间惊醒,警惕地四下张望,见不是巡城御史松了一口气,而后摸了摸楼予烈额头,布条已经干了,熟练换了一块,安抚道:“没走,我在。”
瞥见他干得起皮的唇,傅妙静将水囊递到他嘴边:“喝口水罢。”
楼予烈扭过头,观察了一下环境,确保安全才看向傅妙静,气息不稳,说话断断续续:“嫂嫂怎么知道我受伤?”
傅妙静还举着水囊,见他防备的模样,悻悻放下水囊,垂下眼眸道:“进喜碰见你摔下马车,是她把你挪到亭子里的。”
楼予烈忍着痛,支起身子坐起来,傅妙静一惊,连忙去扶:“伤口会崩开的。”
“多谢嫂嫂的救命之恩。”楼予烈面色不佳,但目光灼灼,沉黑的眸子摄人心魄:“嫂嫂为何对我这般好?”
他看不透自相矛盾的寡嫂。
身处陌生危险的侯府,是嫂嫂一次又一次朝他伸出手。
但嫂嫂见异思迁,薄情得很,见一个就喜欢上一个。
本以为嫂嫂恋上什么周哥哥,但现在她又冒着巨大的风险救他。
自己在嫂嫂心里到底算什么?
火盆里的炭火散发暖意,让人不由自主放松下来。
傅妙静看着面前的少年,“因为你跟我很像,但不想你与我一样。”
“你有光明的坦途。”
楼予烈睫毛颤抖,涌出许多复杂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的情绪,这些情绪在心里转了几圈,最后化作了简单至极的一声:“嗯。”
砰,砰,砰。
楼予烈奇怪,这是什么声音在响。寻了半天,恍然大悟,原来是火星炸裂声。
面前的他尚且稚嫩,还没有变成人人忌惮的恶煞修罗,傅妙静道:“未来不论发生何事,四弟都要坚守本心,嫂嫂会一直支持你的。”
本心?
嫂嫂知道自己内心深处的阴暗吗。
楼予烈咧嘴一笑,颇为潇洒,有了几分少年郎的朝气:“好,我记下了。”
傅妙静见他听进去了,转而好奇问道:“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可是路上发生意外?”
此话一出,便瞅见楼予烈脸上的笑容扩大,傅妙静心头一颤,他虽是笑着但无端阴森。
“这些是父亲的苦心教导。”
“侯爷?”
傅妙静糊涂了,楼观澜应该很看中他才对,今日还带着他去拜访主考官。
亭子外寒风呼啸,亭子里暖黄色的光映在两人脸上,好似隔绝出一块独属于他们的小天地,温暖,舒适,安全。
楼予烈靠在柱子上,声音平而缓,“嗯,他知道是我给楼碧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