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
画上的小公子眉清目秀。
宋秋瑟苦笑:“姨母把他说得这么好,倒是让我觉得不忍心了。”
沈贤妃稀奇:“不忍心?何出此言?”
宋秋瑟道:“不忍心去祸害他呀。”
沈贤妃把画放下,思量了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道:“秋瑟,你跟我说实话,当年在江州,他把你囚在暗室中,到底有没有对你……?”
宋秋瑟立刻摇头:“没有。”
沈贤妃目光沉静,观察着她:“你这个反应……”
她这个反应,简直满满的心虚。
宋秋瑟道:“确实没有。”
沈贤妃咬牙道:“当年在江州,他那个眼神,我就感觉到他心思不正,他是太子,收个把女人算不得大事,我当时吓坏了,就怕他要强留你在身边,万幸,他放过你了。”
当初沈贤妃身上是揣着圣旨的,可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与太子抢人。
毕竟,那可是太子。
依着那些年皇上对他的爱重,追回圣旨也不是不可能。
沈贤妃叹息:“男人的秉性,看上了就要占有,得不到,就成了心病,一有机会便谋划着反扑……”
她望着宋秋瑟,神情一时有些复杂。
宋秋瑟不想再聊太子了,她将桌上的画拿到手里,问道:“姨母,我嫁给他,能帮到你什么?”
沈贤妃摇头:“傻孩子,你不用帮我,你也帮不了我,出宫找一片清净之地,好好活着吧。”
最后一句“好好活着”似乎凝结了她满腔的无奈。
宋秋瑟听得鼻头一酸。
母亲生前最后一次见她时,是那几年里难得的温柔。
宋秋瑟猜那时母亲就已经猜到身死的结局了。
她搂着宋秋瑟的肩,轻言细语道:“人活在世上的乐趣很简单,无非一年四季,昼夜轮转,春日赏花,夏夜扑萤,秋日听雨,冬天观雪……你要开开心心活着,做一个宁静祥和的女子。”
宋秋瑟低下头,端详着自己细腻如葱根手指,心里弥漫着伤感。
可惜要让母亲失望了,她做不成一个宁静祥和的女子。
她已决意陪着沈贤妃在宫里的泥潭里滚一滚。
春雨细腻。
礼部将选出来的十六位秀女画像送进东宫。
李曜倚在软枕上,让人把十六位女子的画像都挂起来。
他一幅画一幅画的打量着,道:“豆蔻年华,如花似玉的姑娘,倒了什么霉被选进宫当秀女。”
今日殿内伺候的人是个货真价实的聋哑人。
又聋又哑。
李曜反倒成了那个多话的人。
——“记得曾经父皇选妃时,也是坚持要选出身民间的女子,不为别的,就图好拿捏。”他缓缓说着:“最后选了我的母后,多好拿捏啊,一个落第书生的女儿,上过几年女学,知书达理,性情温顺,像个玩具一样……”
忽来一阵风,吹开了窗户。
哑奴急忙跑去关。
李曜转头望向窗外,细雨斜飞。
他低哑道:“她还不来,孤都要选妃了,她可真沉得住气。”
哑奴关上窗,回到屋子中央,继续跪着擦拭地砖。
李曜此时思绪是乱的,前一刻还在琢磨选妃的事,下一刻就想起了已经离宫的皇上。
他站起来:“父皇现在应该抵达汧山行宫了,入夜了……他又该高兴了。”
哑奴擦地到了桌子下头,磨蹭了片刻,忽然啊啊叫了两声,捏着一个白茸茸的小物件呈到太子面前。
李曜眯眼弯身:“什么东西?”
是一个荷包,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