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咋舌:“嵇照康有那么好?比小陆大夫还好?”
陆月熙道:“我知道你很怕嵇照康。可是你想,他与我们一般的年纪,就能给你改文章,说明他的学问和先生一样好。他有责任心,关心你,才会来管你,而且你不觉得他讲的话很有道理吗?跟他在一起总是可以很心安,因为你不用担心他会做不好的事,让你不喜欢,还会细心地照顾你的方方面面。”
陆咬枝笑道:“听上去像是给自己找了个爹。”
陆月熙知道自己和堂姐之间看男人的眼光总是达不成一致,只笑笑,道:“我知道在你心里,姐夫是最好不过的了,因为他肯陪你玩,陪你闹,我也很羡慕你们之间的感情。”
陆咬枝眼神一黯。
陆月熙察觉到她的神情,道:“你和姐夫吵架了?”
陆咬枝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吵架倒是没有吵架,但他离开越州之前,我们起了些矛盾,因此我有些怀疑他去云州,是为了避开我。”
陆月熙道:“你们是因何起矛盾?”
陆咬枝说得有些模糊:“就是王家故意散播出去的那些话。”
陆月熙其实不大相信,因为那些话自‘嵇照云’回来后就没有断过,他既然还肯向陆老爷求娶,说明‘嵇照云’其实不在意那些谣言。
大抵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但陆咬枝不愿说破,陆月熙便也没有追着问,只道:“堂姐,你要不要去云州找姐夫?”
“嗯?”陆咬枝从未想过要去云州,有些被惊到了,道,“他是去太子,有正事,我去像什么样子?”
陆月熙笑了一下,道:“叔叔在云州也有产业,你便当作去那玩玩,或者无意间在他面前经过,若是他见到你,肯主动来找你,那就是没生气。”
陆咬枝心思一紧:“若是没有来找我呢?”
陆月熙道:“他若因为那些谣言不肯来找你,那这个男人,不嫁也罢。”
陆月熙笑吟吟地看着她,陆咬枝心里一沉。
她与嵇照康那件事,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若要计较点的,便是小叔子与小嫂嫂交往过密了,若大度点的,便只会将它当作一个意外。
陆咬枝很难说清楚现在‘嵇照云’是哪种想法,那日他确实与她说明了,他并不在意,相信无论是她还是嵇照康,以他们二人的品性,都不会做出什么逾矩之事来。
可‘嵇照云’当真不在意吗?
要知道,他以前是常常吃嵇照康的醋。
在嵇照康还没有变成后来那副严肃老古板的模样之前,他只是个敏感纤弱的孩子,比之嵇照云动不动就上去与嘲笑他的人厮打在一起不同,嵇照康总是无动于衷地站在那儿,仿佛听不到那些孩子骂他是没爹没娘的野孩子。
因此,在最开始,这对兄弟刚刚到陆府时,陆咬枝其实更照顾嵇照康些。
她把省下的零嘴偷偷塞给嵇照康吃,替他教训克扣他的丫鬟婆子,还撸起袖子与嘲笑辱骂他的顽童干架。
这些事,嵇照云一直到与她在一起了,都还记在心头,酸溜溜地说:“就连雷雨天,你都会担心照康睡不好,抱着枕头找他,有想过我一次吗?比起照康,我就是那根没爹没娘没人爱的小白菜罢了。”
陆咬枝推他一把:“你少来。”
那时她以为嵇照云只是随口一说,闲话逗趣一番罢了,毕竟哪家亲哥哥不愿看到自己的弟弟过上松快的日子。
直到后来,嵇照云执意要从学堂离开,跟着陆老爷学习做买卖,陆咬枝有些不解,她一向知道嵇照云是个骄傲的,商户天然一等,好好放着科举不走,他又何必去行商?
陆咬枝特意找嵇照云谈了这件事,本意是劝嵇照云重新回到学堂去,结果嵇照云很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