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恩原本不该在邀请的行列中,但她属于刚退役的老将,粉丝转化率又很高。
没什么好纠结的。
齐恩订了飞沪城的机票。
齐恩想起谌俞送的那双冰鞋,唯一没有拆开的礼物。她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打开了冰鞋包,抚摸那双做工精美的鞋。白金的皮革,流水般细腻的鞋线,她想到在它身上发生的故事。
首先是右脚熟悉的刺痛。
捻转、起跳、失衡。
四面八方都是彻底的声音。
齐恩被刀刃般的闪光灯刺伤。
这是她的重大失误。
齐恩迅速从冰面站起。
想要站直,可脚腕忍受不住地颤抖,右膝盖撞出血了,低头时才能看到。可齐恩必须高高抬起自己的头颅,这是总决赛的现场,她将手臂高举,十秒钟之后有第二个四周跳,成功了!
第三个,四周跳。
齐恩的牙关在颤抖。
勾手四周跳。飞利浦四周跳。
如果身体真的有极限的话。
请等齐恩落幕。
血顺着膝盖蜿蜒而下,染红了跳跃的地域,像走向末路的狂舞。这是一位顶尖花滑选手的谢幕礼。齐恩的旧伤和别离来得一样仓促,好在很完美。谢幕动作,她躬身亲吻血红的右膝。
她赢得潮水般的掌声。
她褪下有残缺的冰鞋。
齐恩为自己的花滑生涯划了一个完美的句号,虽然没有获得金牌。她拿到银牌,金牌是一位俄国选手,她们彼此都熟识。尽兴地拥抱时,娜塔莉说祝贺你获得新生,我为你感到骄傲。
齐恩看着自己的右脚。
我没有新生了。
但是。
“以后是你们的时代。”
思绪回到当下,齐恩的手仍然停留在冰冷坚硬的刀片上。她用指腹感受着光滑的表面,一双崭新的鞋,没有一丝丝磨损。如果她提前得知自己的舞鞋会出现意外,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想那么多做什么,齐恩笑了笑,不需要回头看没走过的路。她将昂贵的鞋放在床底,把旧鞋拿出来擦拭、护理,为接下来的训练做准备。
.
“卢俜,最近怎么没看到齐恩她人呐?”
温主任一边沏茶一边随意地询问。
卢俜整理文档的动作停顿一下。
“她在例训。”
他把归档的资料放好,声音平淡无澜。事实上,卢俜也有将近一周的时间没见到齐恩了。
一旦脱离了上下学的关系,其实他和齐恩也很少有交集。齐恩的训练时间和上课时间冲突,所以只能牺牲后者。往往卢俜去上学的时候没见着齐恩,卢俜放学的时候齐恩也没回家。
但是作息还是那样,齐恩习惯熬夜,通常灯火亮到凌晨。卢俜在客厅熄灯后不知该做什么,也会透过内窗偷看。他不是有意探究她的。
但她的离开确实带来了安静。
从卢俜的视角来看,齐恩是截然不同的存在。兼顾学业与事业,在这个年龄已经很不容易。大多数人以为她学习不太刻苦,毕竟有运动员的滤镜。但卢俜知道,她具备了成功的潜质。
卢俜家的冰箱里没有面包了。那是个大半夜,他被饿醒,下楼去便利店买。他看到齐恩了,准确的说,是单方面的。齐恩蹲在自家门前的走廊上,她可能有点累了,在和谁打着电话。她感冒了,额头上贴着蓝色的退烧贴,也许只是热。卢俜想,为什么一个人在那里待着。
楼道里,声控灯亮了又关,彻底陷入黑暗。
卢俜在漆黑中冷静地注视着疲惫的齐恩。
她在打电话给谁,一直没打通,她也一直打。直到最后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