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倍,还有…还有…”
一时间,他猛然卡壳了,脑袋里一件事情都想不起来。
慌乱中他瞥到了自己手里的糖人。
“对!还有马,在西平,我总喜欢一个人跑到北边的军马场。那里不像粱都,寸土寸金的,地方大得很!你想骑多快骑多快,想跑多远跑多远,自由极了!”
说着,他举起手上已经快要融化的糖画。
“看,这个画的就是我的马,我的马可是千里良驹,我给它起名叫‘武安长胜大将军’,怎么样!气派吧!”
糖画分明已经融化到边缘模糊,但是颜风清看着少年亮闪闪的眼睛,还是能想象出一匹百胜之马。
它会在荒野上奔跑,就算是塞外的风,也追不上它的速度。烈日下,它一身黑色的鬃毛会闪闪发亮,目视前方,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它会是自由的,所向披靡的,无往不利的。
颜风清久久没有言语。
他赵丹灵从来不是养在粱都的鸟雀,他本来是翱翔天际的猛禽,而如今,却被母后以‘边疆安定,赵氏无需再战’为名,困在粱都,数年不可出城。
而后,又因为族内战功赫赫,被她这么一个小人看中,无辜坠入自己编织的情爱陷阱之中。
果然啊!皇家人真的是血脉相连,不论母后还是自己,都是这么厚颜无耻,自私自利。
看着赵丹灵眼中满满的自己,她却只感觉到羞愧。
她别开脸,深吸了一口气,直到赵丹灵以为她不会给自己回复时,轻声说道。
“你…是不是很怀念?当年在西平的日子?”
“这个嘛…”赵丹灵想了想,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嘴角忍不住地上扬。
“其实一开始是挺不习惯的,在粱都吃饭得守规矩,说话得守规矩,就连走路也有四规六则。”
“每天睁眼闭眼都是这些,就算是心烦了想要去郊外赛马,也是跑几步就到了头,一点都不爽快!”
“当时,真的觉着粱都的一切都烦透了!嘿嘿,也还小嘛,就也不懂母亲为什么要搬回来,不理解她的苦衷。每日都偷偷跑出去,想回西平,然后又被二姐抓回来。”
“但就在那时,我见到了十三殿下您。”
颜风清愣住了。
见到了…她?
说到这里,一向大大咧咧的赵丹灵也不好意思起来,他摸了摸鬓间垂下的发丝,又烦躁地将它别到耳后。
“对,当时是宫宴,您坐在众皇女中间,不知道是在喝茶还是在喝酒。”
“我头一回见到这样的人,不像江南女子过于软弱,不像塞外女子过于彪悍。怎么说呢,就云淡风轻的,就好像自成一派,是只有粱都水土才能养出来的人物。”
“然后,我就没那么想回西平了,觉得粱都也没有那么不堪,再后来…知道了母亲的苦衷,便也绝了回西平的念头,一晃都已经过去了七年”
颜风清回想了一下,却也记不得是哪一场宫宴,但是每回宫宴,都是太女殿下和九姐姐拉拢朝臣的好时机,而自己,除了独自饮酒还能做些什么呢?
可这样不堪的自己,落在赵丹灵眼里,却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
她忽然有些忐忑。
如果,少年见到了真实的自己,那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喜欢错了人。
“啊!殿下,那边有卖首饰的,我们过去看看吧。”
还没等她的情绪发酵,就被赵丹灵拽着跑到了沿街的商铺里面去。
赵丹灵眼睛看着面前的珠宝玉簪,但却不停地用余光打量着身旁的颜风清。
怎么办!刚才没忍住一下子说了太多了,殿下她不会觉得我太猛浪了吧!
真的是,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