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家人看看冷衣,又看看面色如常的谢珩,心知今日之事不单单是“红杏出墙”这么简单了。
余大人能靠坐到丞相之位,自然是有眼色的,他心突突跳个不停,忙站起身,朝谢家主拱手道:“太傅大人,天色已晚,余某先携妻儿回去了。”
他朝自己儿子招了招手,余有年听话过去,便继续道:“我儿和贵府三小姐的事…希望改日谢府能给我余家一个交代。”
谢家主捋了捋胡须道:“这是自然,余大人,就不送你了。”
余大人点头,携妻儿,由谢府的管家送出正堂。
谢家主见这家人走了,原本严肃的面容,立刻黑了下去。
他指着地上的谢灵妙和冷衣,沉声职责谢二爷:“老二,早提醒过你莫要太过惯着妙娘,你看看今日她做出的事。”
“居然和这种腌臜玩意鬼混到一起,我谢府的脸面都叫她丢尽了!”
“如此行为,谁家儿郎还敢同咱们家的女郎定亲?”
谢二爷又怒又羞愧,他知道自己理亏,哪怕再不满大哥当着小辈下他面子,也只得听着,呐呐应声。
谢珩目光划过二叔一家,眼底出现浓浓的厌恶。
虽说他不通情爱,也无心情爱,可这不代表他看不出谢灵的妙的心思——他的亲堂妹,居然对自己有了不伦心思。
令人作呕。
谢夫人气得够呛,她看到儿子看着谢灵妙的目光闪过杀意,心一颤。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了。
她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从三四岁起,就不似一般孩童对父母有孺慕之情,礼貌又冷淡。若是这样,也只能说是个天性内敛的,她也不至于同儿子疏离至此。
谢夫人看着谢珩的脸,温柔慈和的眼眸里闪过痛苦。
她的珩儿,比谢府所有人都要心狠手辣。她丝毫不怀疑,对方为了权,连父母、家族都能放弃的。
谢夫人拍了拍谢家主的手,朝他微微点头。多年夫妻,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
谢家主重新坐下,不再言语。
谢夫人看着伏跪在地上抽泣的谢灵妙,皱眉道:“妙娘,我不管你为何作出这档子事来,我只给你两条路,”
她把谢家主挂在腰间的宝石匕首丢在对方面前,道:“杀了他,乖乖嫁去余家。”
“要么……”谢夫人眼神一厉:“绞了头发,去玉观庵里做姑子。”
谢灵妙停止了哭泣,愣愣看着地上的匕首,又转头看着宛若死人一般不在乎生死的冷衣,最后看向谢珩。
她的堂兄,那惊才绝艳的,冷如冰雪的,在她心底住了十年的堂兄,此时正闭眼假寐,竟连看她一眼都不愿。
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溢出来,她用袖子狠狠擦掉,然后看到撇过头去,不打算管自己的父母,忽然觉得很可笑。
她做错什么了?不过是找了个同谢珩相似的伶人,以慰相思之情罢了。
谁想嫁那余有年,谁要嫁那余有年!他比不上堂兄一根指头!
可她做了这么多,换来的只有堂兄的厌恶,父母的厌弃,连她的亲姐,甚至连院门都没出,就怕自己连累了她贤良淑德的名声。
谢珩凭什么讨厌她?他那样虚伪无情的的人,就该配自己这种心思恶毒的才对啊!
谢灵妙垂下头,乌发垂散下来,遮住了脸上鲜红的掌印,只露出一半如玉的侧脸。她拾起地上的匕首,沙哑道:“杀,我杀。”
说着,她踉踉跄跄爬起来。
谢夫人感觉谢灵妙好像不太对劲,却也没多想,只觉得她是被杀人吓到了。
“你能想通就……”
“珩儿!”
好字还没出口,尽数化为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