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祈福?”
飞羽回忆了一番道:“属下只听到了几句,说祈福是为了能重新寻个好夫婿。
寻乞儿,给他们钱,算是为了积德行善。至于为何分几天做,属下倒是不知。”
谢珩觉得这番说辞倒也没问题,他沉默了一会,突然勾唇自嘲一笑。
谨小慎微惯了,竟为这么个无根无底的柔弱女郎浪费功夫。
他把红绸和木牌装回布袋,看着上面的娟秀的字,内心是有些不屑的。
求人不如求己,他从不信神佛。
就如谢苓寻个好夫婿的心愿,注定要落空。
不管是什么教,在他看来都是蒙骗俗人的手段罢了。
百年前佛教从西域传来,不过数年,上至王公世族,下至平民百姓,皆信其言。大靖佛寺遍地,僧尼众多,仅建康城内外就有十多个庙院。
连他谢氏的族人,信佛的也不计其数。
一想起九月六祖母和母亲要带着府中女眷去方山定林寺祈福,就有些头疼。
九月六,是他祖父的祭日,祖母自打信了佛,就要求一家女眷要在当天去庙里祈福,期间不得沾荤腥,不得见外男。
每次去都给庙里捐一笔香油钱。
不知那寺里的秃驴给祖母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她坚信每年祭日给祖父祈福,能让祖父魂魄成神,佑谢氏一门昌盛万代。
谢珩只觉得可笑。
他把布袋抛朝飞羽抛过去,冷淡道:“挂回去吧。”
飞羽抱拳应下,推门出去后消失在房檐上。
——
九月六,天高云淡。
谢府女眷三十多人,皆身着素淡,乘马车前往方山的定林寺。
谢苓算是借住的远房,自然在车队的最后头,马车也是最为简单的,不似把头几个马车来得宽阔华丽。
她斜靠在车壁上,挑起帘子看街上的风景,雪柳跟车夫坐在车轼上说话,折柳在旁侧替她斟茶。
车厢里很是安静,折柳斟着茶,没发现茶水快溢了,满腹心事的样子。
由于梦的缘故,谢苓对建康城的每一处街道都不可谓不熟悉,她兴致缺缺地放下帘子,对一旁的折柳道:“可有决定了?”
折柳放下茶壶,跪坐在毯子上,上挑的狐眼带着迷惘。
良久,她仰头望着坐姿懒散的谢苓道:“小姐,我选第二条路。”
谢苓并不意外,她颔首道:“选了就没退路。”
折柳脊背弯了几分,一想起家中的情况和自己的容色,又坚定下来:“奴婢不后悔。”
谢苓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如此甚好。”
说罢,便闭目养神起来。
前几日她给折柳两个选择,一个是放她跟元绿归家,此生再与谢氏无瓜葛。
二是成为她的棋子,依从她的安排做事,或许能得到个荣华富贵的日子。
谢苓并不意外折柳选第二条路,她这样的人,不可能甘心做个贫寒的农家女。
而况她容貌上佳,没有个好的倚靠,那将是祸端。
……
马车摇摇晃晃,一路来到东郊方山,谢苓支着下巴看窗外。
秋意深浓,凉风乍起,山上丛生的树木高低错落,半黄不绿的叶子在空中飘落,被马车碾在泥里。鼻尖弥漫着泥土和草木的气味,说不上好闻,也不难闻。
定林寺建于三十年前,听闻主持明悟造诣高深,能断天机、修命格。
谢苓却知道这老秃驴是什么货色——一个坑蒙拐骗的神棍。
也不知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谢老太君,怎么会被这么个秃驴骗。
梦里有次她想到庙里求个平安符,谢珩当天就阻止了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