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壮汉时,她心里生出了一些阴暗的想法。
那人害林家逢难,只剩下她与表弟。如若她年少时能好好跟着父亲与苏师父习武,精进武艺,如若她现在的身体再好一些、有力量一些,现下站在那边与仇敌打斗的就是自己了。
沈丽予很想让那人见见血,最好折条胳膊断条腿,再一路拖回去,拖得他皮开肉绽、鬼哭狼嚎,然后让他跪在林家人牌位前磕头认罪。
她心中对那人的恨,就如燃之不尽的燎原怒火。
不对,那边不太对。
怀瑾、握瑜有些招架不住。邓行之身旁几个壮汉中,有一个身手较好的,脸上斜过一道长疤,一直攻势迅猛地攻击着怀瑾、握瑜,旁边其余身手一般的壮汉则不断地扰乱他们二人的招势,逼得怀瑾、握瑜接连后退。
沈丽予躲得远,却也小跑地跟了过去,躲在另一棵大树后观察坡下的情形,心里十分焦急。
怀瑾、握瑜可不好再为她受伤了,可是她也绝不能就这样放过邓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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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两个追兵快被赶远了,邓行之重新抓起推车的扶手,接着逃跑。
沈丽予心想,邓行之那处只有他一人,年纪大,受了伤,应该不算难对付。再不追上去,可能就真让他跑了。
她刚准备往邓行之那边跑下去,须臾,不知从何处飞出了几个红袖黑衣的护卫,手执长剑,像巨鹰捕猎般从天而降,拦在那条泥路上。
那群护卫的其中一人,看衣着配饰应是他们的领首,直接跳在路中间推车前,伸出一只脚,一下抵住了车和人。
邓行之本来躬着腰,卖力推着自己的全部身家逃走,被人一脚挡住后,便一头撞在车上的木板堆上。
其余的护卫则过去了怀瑾、握瑜那边,人数骤增,乌丫丫地一下压过去,帮着打退了那几个壮汉。
见形势不顺,邓行之的那群手下跟着刀疤汉子顷刻窜逃。
黑衣护卫好像知道要抓的人就只是邓行之,并没有去追那些逃走的人。将邓行之捆好交给怀瑾、握瑜,未等他们二人问明来历,便又如鬼魅似地顷刻退散,消失在林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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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丽予见状,往坡下走去。
邓行之以前见过沈丽予,然许多年过去后,现在面前站着的女子,他并未立即认出。
沈丽予则从身后掏出一根木棍,是适才从树后捡来的一根手臂粗的棍棒,一下高高举起,朝邓行之的脖子用力地砸下去,把人砸晕后,让怀瑾、握瑜将人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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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棍砸过去,不知怎的,她眼里涌出了泪。整个人好像是快要溺死时突然抓住了飘过的木板,浮出水面的那一瞬,终于能喘气了。
她扔掉木棍,擦去眼泪,转身欲走,发现她方才藏身的那片树林里,似乎站着一个人。
那人身形高大,看不清脸,一晃眼,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