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盖着绣金边的被子,此刻正往外吐着黑血,掀开被子后发现他长满脓包,医馆看了后立刻后退几步,语气带了些颤抖,“这…这是时疫啊!”
男人又吐出一口黑血,随后没了气息,死之前还紧紧攥着手中的被褥。
“曹家的得了时疫!咱们可没得,趁现在赶紧离开流民营。”
因为医馆的一句时疫流民营乱了套,不少流民开始闹事。
将士们听到这一声脸色皆是一凝,立刻成一堵人墙阻拦闹事的流民跑出去。
有的流民推搡着阻拦的将士。“我又没得时疫,为什么要把我跟他们放在一起?”
“你们是要害死我们才满意吗,我给你钱,兵爷您行行好,放我出去吧。”有的一名流民将手中的荷包往将士身上塞。
还有怀抱婴儿的妇女流着泪,祈求着将士,“兵爷,贱民求您放我们母子出去,孩子还小,染上时疫是一定会死的啊!”
驻守在一旁的军队分支拦下了多数流民,但还是有几个漏网之鱼逃窜至朔州城中。
许子耀手下的姜文赶了过来,他骑在马上大喊了一声,“流民营闹出时疫,已经被全面封禁,现在就是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崔怀瑾还在睡梦中就被吵醒,见枕边人不在,起身看去发现赴远山已经穿上衣袍,正收拾这几件衣裳。
赴远山见吵醒崔怀瑾了,走上前几步握住她的手道。道,“夫人醒了,流民营闹出了时疫,我最近可能不回府中住了。”
“什么…?”崔怀瑾一惊,有些不可置信,“太子,时疫凶险,让妾和你一同去吧。”
赴远山揉了揉崔怀瑾的手,“府中还需要你照料,京儿刚走,你若是跟我去流民营晏晏该怎么办。”他在崔怀瑾额间落下一吻,“夫人安心,我定会平安回来的。”
赴远山带着收拾好的衣物走出屋门,许子耀在院中候着。
“即刻去流民营,现在情况如何?”
“回太子殿下,驻守在那边的将士已经将流民营封禁。”顿了顿许子耀又道,“但还是有几个漏网之鱼逃窜了出去,正在派人去抓他们。”
赴远山自流民入城后就着手准备起应对时疫之事,发现了那封书信后更是让许子耀他们盯紧了那边,没想到还是有几条漏网之鱼。
他稳了声色,“务必把他们全都抓回来,如果时疫传至朔州城就麻烦了。”
*
清晨,绥陵朝堂之上,满朝文武聚集,见建安帝依旧没有来上朝,一时之间议论纷纷。
“今日已经是第七日了,陛下还是没来上朝吗。”
“不是说陛下得了风寒几日便好,怎么会七日不上朝。”
“恐怕陛下快不行了,太子镇守边疆还不能回京,那监国的会是谁?”
“我听说午夜的时候太孙回京了。”
在大臣的议论纷纷之中,赴京穿着绣金线的黑色冕服出现在朝堂之上,他手中握着圣旨,一步一步走到龙椅前。
“众臣接旨。”他一字一顿。
满朝文武跪在地上听候圣旨,赴京开始读,“陛下亲旨:孤偶感风寒,故不能上朝,太子镇守边疆,特命太孙赴京执行监国之责,代理朝政。”
“荒谬!怎么能让一个黄口小儿监国。”
“是啊是啊,陛下怎么会让太孙监国呢。”
“太子镇守边疆,可是雍王是长辈,怎么样也轮不到太孙来监国。”副使邵志学开口,他没刻意压着声线,周围的人都听了个清楚。
副使前面的刑部尚书杨毅反驳道,“副使大人此言差矣,太孙乃太子嫡子,太子镇守边疆,太孙监国是应当。”
赴京听了半晌了,他扫了下底下跪着的满朝文武,他晃了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