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予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应了下来。
私人医院要清静许多,医生检查了她的情况,她恢复得不错,接下来只要保持静养,最多半个月就可以行走了。
出了诊室,季从露责怪她聆听医嘱时不专心:“万一做了什么禁忌,折腾得不还是你自己?”
秦舒予不甚在乎:“总会有人替我记得。”
照顾她的管家或者助理会记得,相熟的朋友会挂念,想要巴结讨好的人也会提醒她别误食了忌口。
她这句话其实很精确,只要那些托着她的物质权力还没有崩塌,总会有人替她记得。
女儿不甚听话,而且很有自己的想法。季从露沉默片刻,意识到对于自己所处的环境,秦舒予比她想象的清醒。
她接下来没有再说什么,这段婚姻不被人看好,但也不需要她多劝了。回去的时候,她嘱咐司机把她送到另一处地点,她还约了人在那里见面。
季从露年轻时是名媛典范,如今就是最为正宗的豪门贵妇人,体面与优雅是她永恒的外在。
秦舒予注视着她自顾自的陪同,与自顾自的离开,有一瞬间很想问她是否还记得关于骨头汤的承诺。
但她嘴唇动了动,最终忍住了。
母亲走后,秦舒予一时半会不想回去,附近是家美术馆,她走了进去。
二楼正展出的是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真迹,她走马观花,在离开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因为远离洗手间和扶梯,相对僻静,也因此让争执声更清晰:“我没亏待你什么,你不如去外面问问我为你的做的那些,有几个人能做到?”
“你做的就是指千挑万选送了一条假手链还让我在聚会上被当众戳穿吗。”
女声冷笑:“那确实没几个能让女朋友那么丢脸。”
这一声戳到了肺管子,男人应激起来:“假的?陈玉双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你还不相信我,你到底有多看不起我?!”
哦豁。
秦舒予瞬间来了精神。
吃瓜吃到熟人的感觉有够刺激,居然是陈玉双和她的糟心男朋友。
那一头,争执还在继续——
“看不起?”
陈玉双明显冷笑了一声,“证据都甩脸上了还死不悔改,要说看不起,我现在才是真看不起!”
这话一出,男人的耐心彻底被消耗:“我算是听明白了,说来说去你就是不爱了,以后别来求我复合。”
“?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才对,你以为你……”
多年的吃瓜老手判断,这出戏快要到达尾声了。
趁现在默默走开,就当做不在场没听见,才是所有选项里最为体贴的那个,但这回的观众可是她的老对家秦舒予。
不去落井下石的还能叫死对头?
“哎呀,好热闹。”
趁着观众都还在场,秦舒予牵着唇角,施施然地走了过去,“要不然,我来帮你们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