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看守所里,见了汪永革一面。在接见室的铁栅栏里,可以看到有武警站在汪永革的身后,尽着看守的职责。至于汪永革则是再没了往日的干净利索,头发跟个鸡窝似的,脸上胡茬遍布。
其实被关到看守所里的疑犯,不管是批捕的还是没批捕的,都会第一时间给理成光头,寓意改过自新,从头开始。只不过汪永革的情况比较特殊,他的案子还在核实中,再加上胡队特意打过招呼,所以一直没给他理成光头。
马魁看着面前这个和自己纠缠了半生的冤家对头,心中五味杂陈。这原本是自己最好的兄弟,两人怎么就走到这个份上了呢?
汪永革看到马魁后,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身来,脸上对着讨好的笑容。看着汪永革落魄的模样,马魁心中很不是滋味,坐在接见室的椅子上侧身坐着,没再去看汪永革,他怕自己再看下去,真的会心软。马魁轻声说道:
“你还嫌折腾的不够吗?”
汪永革扶着接见室的窗台缓慢坐下,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
“我就是……想见见你,这件事儿折磨了我小二十年。只有这些日子,在这里头,我才睡了几个踏实觉。我在这儿每天都想,老马就是这么过了十年的!”
汪永革说着说着,声音哽咽,老泪纵横。马魁平复了一下情绪,看着汪永革,然后唏嘘着说道:
“你现在可比我那个时候的条件要好多了,最起码你在这里面,汪新还能时不时的帮你存衣服,存钱。我进去的那时候,素芳刚刚流产,根本就出不了远门儿,燕子也才七岁就算是想来看看我都做不到。”
汪永革抽泣着低下了头,对着马魁说道:
“我是个混蛋,混蛋。但我孩子是好孩子,我求你大人做的事儿别连累到孩子,我求你让他继续跟你好好学本事,你看成吗?
我想好了,我要脱离汪新跟我的父子关系,我的事儿跟他没关系,他以后就没我这么个爹了,这样行吗?你就别跟孩子一般见识了,我求你了老马!”
说着汪永革退到了凳子后面,膝盖一沉,扑通一下给马魁跪下了。马魁的眼眶里闪着泪花,他没想到汪永革可以为儿子做到这个份上。当年的事情如此,现在更是这样,虽然这个人在德行上有亏,可是作为一个父亲,他无疑是合格的。
马魁从凳子上站起身来,对着铁栅栏里面的汪永革低声吼道:
“汪永革,我马魁在你眼里就这么下作吗?咱俩的事儿别别扭扭将近二十年了,汪新给我当徒弟也有十载了,你什么时候见过我给他穿小鞋了?我要是因为你的事儿去算计他,他早就不知道死哪儿去了,还会等到今天?你是真把我给看轻了!”
说罢马魁再没去看汪永革,径直的朝着外面走去。他怕自己再在这里呆下去,恐怕就真的在心里原谅这个家伙了……
过了一个多月后的一天早上,包房管教过来上班的时候,打开了汪永革监舱的大铁门,对着里面的汪永革说道:
“汪永革,跟我走!”
穿过一道道走廊,汪永革被管教送出了看守所。此时汪新已经等在了看守所门外,笑着对汪永革说道:
“走吧,爸,我接你回家,咱们先去洗个澡,我再帮你换身衣裳。”
马魁上班的时候,接到了通知,说是胡处找他。他来到胡处办公室,笑着问道:
“胡处,找我啥事儿?”
胡处的眼神有些躲闪,沉吟了片刻后对着马魁说道:
“哦,老汪今天放出来了,汪新一早去接他了。当年那个案子的细节已经调查清楚了,老汪虽然当年过失致人死亡,但这死者呢有犯罪行为在先。关键是这个案子已经过了追诉期限,所以,案子撤销了。
中间啊,汪永革本来可以取保候审来着,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