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岁数了,不比年轻人,真要是让你这么一吓,心脏停止跳动,再死在车上,你是要负责任的!”
汪新还是有些不服气,对着马魁说道:
“他要是没做亏心事儿,他怕啥呀?”
马魁虚眯着双眼,看着汪新,然后说道:
“他要是一直都不来找我,那我肯定会在下车前把他给按住,让他交出那双皮鞋。可他没有,跟咱们前后脚进了餐车,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已经后悔自己今天的举动,心中有些敬畏之心。人哪有不犯错的时候?你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犯错误吗?犯了错误能改,就是好人,该放他一马就得放!”
汪新嗤笑了一声,胳膊肘拄着餐桌,然后对着马魁问道:
“他这样的你都放过了,那我平时犯了点小毛病,我也改了,你咋没说放我一马?还不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马魁端着大茶缸喝了口茶水,然后意味深长的对着汪新说道:
“谁让你是我徒弟呢?咱们的工作性质容不得一点马虎,否则是会造成严重后果的。别的不说,就说前两天在所里开会,小王他们那趟车上人贩子拐孩子的事儿,但凡他们当时再仔细一点,也不会让人贩子逃脱法网。
这么跟你说吧,那个孩子短时间内是别指望找到了,早就不知道被卖到哪个山沟旮旯去了。你知道作为孩子的父母,他们得多伤心难过吗?经常蹭车坐的那个老瞎子,就是最好的证明,他在车上已经找自己的孩子二十年了!”
汪新被马魁给堵的哑口无言,他感觉自己和马魁之间有难以调和的矛盾。这一年多来,虽然有叶晨当调和剂,帮忙缓和师徒之间的关系,可是在理念上,他在很多事情上并不认同马魁的做法。
沉默了片刻后,汪新对着马魁开口说道:
“马叔,咱俩呢确实是不对付,你看我也不顺眼,要不然你就放我一马得了,让我自生自灭。往后逢年过节该送水果、送肉、送鸡蛋啥的,我都照常送,当着外人面你还是我师父,您看行不?”
马魁被逗乐了,他把手中的大茶缸放到了桌上,意味深长的笑着,然后说道:
“你把我这儿当成是什么地方了?大车店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便宜都让你占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不松口,即便是老胡他也得听喝,你看他会不会给你换岗?”
如果眼神能杀人,汪新射向马魁的目光,足以把他给捅的千疮百孔,这货实在是太可恨了,就没见过这么气人的。
要说自己在铁路家属院里,也算是怼人小王子级别的,哪怕是蔡小年这样打小学快板儿的,论怼人都得甘拜下风,可是他在师父马魁这里,却是回回败走麦城,落荒而逃。不行,我得想个办法,让这个老东西主动把我逐出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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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去冬来,时间来到了七八年的年根儿。师徒三人还是按照以前的办法,分开两边在列车上巡视,对于大徒弟叶晨,马魁是一万个放心,至于小徒弟汪新,则是被他带到了身边。
马魁和汪新走到中间车厢的时候,眼瞅着到了车厢交界处,马魁的鼻子耸动了几下,突然闻到了一股子酒味儿,然后他看到前面有个穿着蓝色制服的人,正蹲在那里,跟什么人在说话。
马魁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不用问都猜到了,叶晨准又是给老瞎子带酒了,他叫过来正在检票的蔡小年,然后轻声问道:
“叶晨是不是又给老瞎子补票了?”
蔡小年点了点头,然后对着马魁说道:
“是啊,只要是在车上看到那个老瞎子,叶哥每次都会帮着他把票给补上,说是出站的时候能方便一些。他还劝老瞎子进到车厢里去坐,结果老瞎子不领情,坚持要坐在车厢交接那里,说是人来人往的,